木盒被送到了桌上,谢二老爷没伸手,只看向二太太,“我对这些后宅的事q不了解,太太看吧。”
二太太低着头,一言不发,放在膝盖上的手细细地发着抖。好半晌以后,她才抬手打开了木盒的盖子。
木盒里面是两尺头的白绸,四支金簪子、四支银簪子,并一吊铜钱。
二太太收回目光,低声问李嫂子,“就这么点?”
虽然是结阴亲,但这些东西未免也太少了。
李嫂子挤出一个笑来,“按例,还有八件纸糊的衣服,两cuang锦被,一对纸手镯,一对纸耳坠,两个纸戒指。但家里现如今没有匠人,而且,二少爷是活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准备。”
二太太讪讪看向谢二老爷,想从自己的丈夫脸上找到一点支持的痕迹。但谢二老爷如同入定了一般,半点不ca手,俨然是要她处理所有的事q。
二太太无法,想了想,将自己手上的一只羊脂玉镯子退了下来,添进木盒中。
“先这样。”她说道,将木盒推给李嫂子,“你拿去给你家少爷看看。”
“……是。”
祠堂后墙外,盖了一排屋子,原本用来招待外头并进谢家的亲戚。此时,最big的那间屋子门上,挂着一把铜锁。
李嫂子拆了锁链,抬步才走进屋子,守在外面的人就合上了门。
她不j回头看了看,心中一阵不安。
哪有这么荒唐的事q?
居然要将自家还活着的少爷嫁给不知道底细的死人?
还有怎么看都不该还能起来活动的太太……谢家是怎么了?
真的是有恶鬼作祟吗?
“……唔。”
李嫂子一惊,小心地看向里面。
“哥儿?”
她叫了一声,但宋时清没有半点反应。
屋子里太静了,无形之中将zhi长了活人对未知的恐惧,李嫂子咽了ko唾沫,朝里走去。
用来招待外客的屋子不big,只分了两进,cuang也是普通挂帘子的cuang,站在外面就能看见里头的人影。
李嫂子就见宋时清如同被噩梦魇住了一样,挣扎着踢开了被子,趴在被子上,小ko喘息。不多时,那喘息间就带上了轻微的啜泣声。细听之下,还能分辨出宋时清的低喃。
“不是哥哥……”
“闭嘴……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这个天,不盖被子睡得着凉a。
难为李嫂子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关心温度。
她放下手中的木盒,拉开帘子,准备帮宋时清盖被子。
她心思是好的,只是等她拉开帘子看见cuang上的人时,却被恶鬼的纠缠狠狠骇了一下。
里衣宽,宋时清的小腿手肘于挣扎中全露在了外面。
原本雪白的皮肤上,此时层层叠叠映着的,全是青黑s的手印。
那样可怖的痕迹甚至很难让人往欢|愉上想,只会觉得恶鬼是想要杀死宋时清,想要钳住他的四肢,拉他下十八层地狱。
李嫂子捂住嘴,一步一步后退。
她没注意身后,zuang上了花架上的瓷瓶,瓷瓶转了个圈,噹一声砸在地上碎裂开来。
就是这一声,将宋时清从无尽的纠缠中拉了出来。
李嫂子僵硬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地看着惊醒的宋时清。
她看见宋时清迷茫惊惧地瞪big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没进枕头中,她几乎能听见宋时清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毫无疑问,他被吓坏了。
宋时清无意识地抓着被面,脆弱得像是要碎了一般。
“……哥儿。”李嫂子艰涩地叫了他一声。
宋时清的眼珠朝她的方向偏了一下,继而人才慢慢转了过来。
宋时清眼前仿佛还残留着梦中,谢司珩强行将他按在怀里,在他耳边说两人过往时,怀念又Xiee气的样子,有些没法理解眼前的李嫂子是怎么回事。
李嫂子也有些木,将木盒拿了递到他面前,“这是……二太太给您定的嫁妆,您过目。”
噩梦与现实在这一刻重合。
“什么?”宋时清呓语般问道。
李嫂子:“族老们说,家里如今这个样子,是冲了地神。要……把您嫁过去结亲。结了亲,就是一家人,那位就会将之前的冒犯揭过。”
“……胡说。”宋时清说道,他下cuang,光l的脚在地上乱踩,“我要去找哥哥。”
缠着他的恶鬼不可能是谢司珩,koko声声说要娶他的更不可能是谢司珩。
一定是谢家人疯了,或者是被那只狐鬼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