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凿冰钓鱼
天气预报很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真的飘起了雪花。
雪势还不小,鹅毛似的扑簌簌往下落,刚落雪花的时候贺兰牧已经开到了从县区往村子开的乡道,而等他开到村ko的时候,地上就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了。
祝宗宁以前没见过这么big的雪,没见过世面地趴在ce窗往外看,但等在家里的谢寻年还在替他俩担心,打来电话询问q况。
来电显示跳跃出来谢寻年的名字,祝宗宁一眼就看见了,假装不介意地看了贺兰牧一眼,却听见贺兰牧说:“你接。”
“我a?”贺兰牧让他接了,祝宗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刚被雪景吸引了一些注意力,才从对谢寻年的复杂q绪中脱离出来,但是并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谢寻年,迟疑了几秒钟才去拿贺兰牧的手机,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外放,对着电话“喂?”了一声。
谢寻年big概是没猜到接电话的不是贺兰牧,卡了一下,才说:“那个,你们走到哪了?下雪了,过会儿高速可能要封。”
祝宗宁求助地看向贺兰牧,贺兰牧嘴角像是有点笑意,不明显,但接茬说:“到村ko了,一会儿就到了。”
“好。”谢寻年应了一声,又问,“接到人了?舅舅和舅妈上午回来了,我把二楼房间收拾了两间出来,你们俩……”
“我跟他睡一间。”贺兰牧接得自然,“我们快到了,见面说吧。”
谢寻年似乎也没觉得意外,“en”了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就祝宗宁一个人没见识似的瞪着眼睛,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贺兰牧,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知道你喜欢,不对,我喜欢,也不是,他知道我们俩……”
他词不达意,感觉怎么说都不对劲,但贺兰牧明白他意思,给出了肯定的答案:“en,他知道。”
祝宗宁凌乱了:“那他不喜欢你a!”
“刚不是跟你说了,人家有喜欢的人。”贺兰牧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他,“你一个小时前还在big发感慨,现在又忘了。”
这下祝宗宁可算是想明白刚刚那种不对劲的来源了:“那他抱着玫瑰花去找你Gan什么a!”
“花又不是送我的。”贺兰牧都懒得提醒这个笨蛋,“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你不是在家,你看见我抱着花了?”
祝宗宁风中凌乱了,但其实那一天的回忆是相当混乱的,他在副驾驶怀疑人生地仔细回忆半晌,这才意识到那天贺兰牧回去的时候就提了两个big塑料袋,ya根没有什么玫瑰花。
是他自己被那束花弄得失去理智,然而贺兰牧向来磊落,生气的时候都big方承认还喜欢他,也从来就没想过用谢寻年刺j他。
祝宗宁心ko发烫,刚在微信里发给赵虔炫耀的话涌上心头——贺兰牧怎么这么好a!
但贺兰牧没给他感动的机会,ce子已经停在一幢二层小楼big门ko,说:“下去拍门。”
“哦。”祝宗宁听话地推开ce门跳下去,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和ce里的温暖完全形成对冲,冻得他立即就一个j灵,但空气中并没有贺兰牧说的什么猪屎j粪的味道,只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就说贺兰牧就是在吓唬他,想让他知难而退,然后给他冠上“追人不诚心”的罪名,他才不上当呢!
祝宗宁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一边走过去使劲拍了两下big门,而后没等几秒,谢寻年穿着big棉袄和big棉鞋从里头跑出来,半点儿他俩第一次见面那会儿的清冷美人的感觉都没有,打扮得像要演乡村爱q。
ce行贺兰牧也被谢寻年这扮相给逗得“噗嗤”一声乐出来,从ce窗探了个头出来:“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都零下十度了!”谢寻年缩着脖子嚷嚷,“一会儿还要去凿冰钓鱼!不多穿点冻死了。”
祝宗宁也被冻得不行,立即又拉开ce门跳上ce,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问贺兰牧:“牧哥,你也去钓鱼吗?”
贺兰牧发动ce子开进院里,一边跳下ce一边说:“去,你要跟着么?”
半个小时后,谢寻年穿着big棉袄和big棉鞋,祝宗宁也裹着臃肿的羽绒服,里头T了两条保暖裤,就贺兰牧抗冻,还穿着他那件夹克,一行人浩浩dangdang跟在舅舅身后,提着凿冰钓鱼的工具往村东头的小河塘走。
谢寻年更费劲一点,他还得扛一个单反相机用来之后录像用,吭哧吭哧走了没一会儿就累得直喘气。
其实相机也不算重,也不是他体力不够好,主要是他穿得实在是太臃肿,于是走起来分外费劲。
贺兰牧单手提着鱼竿和渔网,看他走得额头见汗,冲谢寻年伸手:“给我吧,我给你拿着,到地方你再拍。”
谢寻年跟贺兰牧不客气,立即把单反包往贺兰牧手里一塞:“多谢多谢。”
祝宗宁本来只拎了个塑料桶,准备装鱼的,这会儿很有眼s地凑到贺兰牧跟前:“牧哥,你给我吧,我背。”
贺兰牧躲了下他伸过来的手:“拉倒吧,一会儿摔了。”
“不会!”祝宗宁还伸着手,“说好了我是来给你帮忙的,我说到做到。”
谢寻年不掺和小q侣的事儿,慢tuntun地走了几步,落在队伍最后面去了,看着贺兰牧把刚刚接过去的单反相机包带T在祝宗宁脖子上让他斜背着,还给调整了下长短和松紧,跟给小孩儿T斜背水壶似的。
“小孩儿”也很开心,明明冻得脸都红了,还笑得一脸灿烂。
但他完全能够理解,如果邓延还在……
如果邓延还在,那他也会把相机抢过去帮邓延背,祝宗宁脸上那个笑也会出现在他脸上。
谢寻年默默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迷蒙的屋顶,和一望无际的天边。
这儿没有海,也没有山,他也没有捧一束邓延最喜欢的俗气玫瑰,可他在邓延最亲的舅舅和姥姥身边,他希望邓延能够看得见。
小河塘离得不远,塘面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其实这种时候凿冰钓鱼并不安全,因为被雪覆盖,很容易判断不清楚冰面厚度发生意外。
但村里人在这儿生活太久了,早把这个小河塘的q况me得门清,完全知道这个时节冰层多厚,等贺兰牧他们到的时候,冰层上已经蹲了几个人了。
乡里乡亲都认识,相互打过招呼,有人问邓家舅舅:“老邓,这你家亲戚a?”
“小延的朋友,过来看老太太的!”他应了声,又说,“城里人,都没见过咱们这凿冰钓鱼的玩法,说想看看,我寻思这一下雪后头就更冷了,就趁今天来钓两条鱼,正好晚上炖个鱼汤喝喝!”
邓延是村里每个人提起来都会惋惜的存在,年纪轻轻,从村子里混出去,打拼出来一番成就,刚能回头过来孝顺带他长big的外婆和舅舅一家,却得了个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