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乖乖吃了y,躺下来,尹凡棠替他拉了下被子,让它严实地盖住肩膀。
明秋烧得整个人都有些混沌,他躺着,一双眼睛死盯着尹凡棠看。
尹凡棠坐在cuang边,手掌轻拍被子,很耐心地哄他睡觉。
“你会陪我的吧。”明秋咬了下嘴cun,表q很期待。
尹凡棠轻轻笑了一下,认真承诺着:“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这会儿的明秋不太像明秋,尹凡棠觉得他身上满是宋宇的影子,所以他也q不自j地扮演起了江辞。
直到明秋睡着,尹凡棠才意识到这件事很怪。
他注视着明秋的脸,眉头微皱,他想起那天在书桌上发现的明秋画的江辞,心里倏忽一空。
尹凡棠知道明秋最初对自己动心是因为入戏,哪怕他在一开始就警告过他不要陷入人物的感q太深,但那时候明秋太年轻了,无意识就被宋宇牵着鼻子走了。
连尹凡棠都很难说清,宋宇对明秋的影响有多深。
尹凡棠很想来一根烟,或者一杯酒,他的脑子很乱,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多想,q感却占了上风,乱七八糟的想法堆满了他脑子。
尹凡棠有点郁闷地看着熟睡的明秋,轻声说:“十一年了,还没出戏,可能吗?”
乱想也不能解决问题,尹凡棠站起来,去冲了个澡,然后在明秋身边躺下来,他这会儿没什么睡意,看了很久天花板,又开始纠结。
他想也有可能是《白兔》这个电影的悲剧结尾对明秋造成的影响太big了,让他无法释然。
毕竟这么多年,尹凡棠偶尔会看这个电影,但没有一次看到过结尾,连他也在逃避故事的结局。
《白兔》是宋宇的隐喻,看起来纯真无暇的兔子,柔软的皮毛下藏着的却是利爪。
宋宇原计划是要利用江辞,他知道江辞最在意的人就是江婉,他想让江辞替他报复自己的父亲。
宋怀睿有恋|童|癖,至少仗着工作方便在学校对小孩子动手动脚,回到家里,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放过。
宋宇从小到big活得很ton苦,一方面觉得这种事很恶心,另一方面又被洗脑这是爸爸爱自己的表现。
直到青cun期,宋宇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女孩,只对男孩有感觉。
这让他更加难So,最终发展成和同龄人的格格不入,同学觉得他奇怪,不喜欢和他相处。
后来就是那些小混混,总跟他伸手要钱。
宋宇对江辞改变看法就是那天他被小混混要挟时,江辞的出现。如果这是一场青cun电影,宋宇应该是那个漂亮活泼的女主角。
但现实并非如此,他阴暗寡言,偶尔要遭So亲生父亲的shao扰。还是个女装癖,经常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穿裙子,然后抚me自己的身体。
宋宇觉得一切都很恶心,他不止一次想要杀了宋怀睿。
小时候,宋怀睿对他的所作所为,让他得了病,让他成为tx恋,女装癖,一个永远不会被爱的人。
兔子死掉的那天,宋宇对江辞说出了真相,这也曾经是他计划里的一环,但江辞动怒的原因却从江婉的遇人不淑换成了对宋宇的心疼。
可惜宋宇没有相信江辞对他的那颗心,他是那只永远惊惶不安的白兔,怀着猜忌,永远翕动着嘴cun怀疑一切。
所以说出真相之后,宋宇选择了自我保护,他和江辞提了分手,他说他们俩应该到此为止。
这对江辞来说是当头一ban,他想挽回,想知道理由,宋宇却选择躲着不愿意见他。
宋宇知道自己很懦弱,但他不敢再和江辞继续在一起,他怕自己陷得太深,耽于虚无的美好,忘记了最重要的计划。
宋宇这几年搜集了一些证据,也找到了几个当事人,他想要让宋怀睿身败名裂,当然,死掉是最好的。
宋宇本以为江辞知道了宋怀睿的真面目,会想办法让江婉和他离婚,但他却先等来了医院的电话。
那通电话简直像在梦里,联系他的人说宋怀睿出了ce祸,很严重,已经要下病危通知了,需要家属马上来一趟。
宋宇匆匆赶回去,先看到的是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的江婉,她眼神很平静,脸上残留着一点泪痕。
“宋宇。”江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宋宇猛得转头,隔着人群,和江辞对视。
江辞穿着白衬衫黑西裤,和他们第一天见面一个样。
那个场景林启卓把它拍得很美,江辞正好站在走廊的灯之下,脸静静的,像尊无悲无喜玉面佛像。
宋宇被很多很多q绪裹挟着,他下意识跑向江辞,伸出双臂用力地抱住他,颤抖着声音:“哥……”
江辞无比冷静地拥抱住他,平静地说:“宋怀睿喝多了酒开ce,一时失控,从桥上zuang了出去,掉到嘉陵江里面了。”
宋宇整个人都在颤抖。
江辞很轻地笑了一声,他伸手拢住了宋宇的后颈,揉了揉,继续说:“放心吧,小宇,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宋宇猛得抬头,他对上江辞无比幽深的眼睛,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已经猜到了这件事不是意外,他咬着后槽牙,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疯了?”
江辞捏着宋宇的肩膀,眉目间流露出一点哀伤,他点了点头,很轻地说:“我爱你。”
宋宇下意识后退,他的脑子乱成了一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怎么能让江辞成为这个刽子手?他以为江辞最多只会给宋怀睿一顿揍,可宋怀睿怎么死了呢?
恐惧从脚底开始蔓延,宋宇觉得世界都在旋转,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来,他觉得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宋宇只好捂着嘴狼狈地跑开,他像一只慌不择路的鸟,徒劳地zuang在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