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我回来收拾东西,你要进来坐坐吗?”

段从听到住院和感染,不着痕迹地微微一蹙眉心。

他没想到这个烫伤的q况这么严重,向旁边退开一步,给言惊蛰让出位置。

狭小老旧的出租房,开门就是客厅,还保留着昨天那一地狼藉。

暖壶,面碗。只扫一眼,段从就big概猜到了言树苗So伤的原因。

言惊蛰看着地上的水渍只觉得心ton,他放下东西就想去拿拖把,小声解释:“还没来及收拾,家里有点乱。”

段从却没朝屋里进。

“言惊蛰。”

他站在言惊蛰的出租屋门前,语气平缓又冷漠,凝视着他。

“你自己都活得像滩烂泥。没那个本事Yang小孩,你怎么敢生的。”

第 9 章

言惊蛰正要去收拾卫生的脚步一顿,在原地怔了好几秒钟,才回头望向段从。

类似的话他其实没少听过。

活得像滩烂泥是实话,没本事Yang小孩也是实话。在遇到段从前,与失去段从之后,从言瘸子到姐夫,许许多多身边的人,用语言和行为向他表达过不止一遍。

任何人言行上的Gon击,言惊蛰都习以为常;有时候为了言树苗,他甚至还能鼓起勇气进行反驳。

唯独段从。

不论是以曾经对他最好的人的身份,还是以前男友的身份,这些话被段从说出来,每个字都是裹着冰碴的钢钉,直直往言惊蛰的七寸上楔。

他的头脑与心里同时被楔出一块空don,像一条僵死的蛇,苍白起皮的嘴cun张了张,望着段从疏远冷漠的神s,一句话也辩驳不出来。

想想还独自躺在医院的言树苗,言惊蛰手心一couton,忙转回头重新去拿拖把。

回头回得很快,可段从还是看见了他迅速红起来的眼眶。

租房内安静下来,只有收拾卫生的琐碎动静不断响起。

言惊蛰没舍得开暖气,big敞的房门倒灌着寒气,像个冰窟。段从蹙着眉心在门ko站了会儿,有些烦躁的将房门推上,转身离开了。

“砰”的一声,言惊蛰Wan腰拖地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听着段从下楼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硬绷着的肩膀瞬间萎顿,原地愣了会儿神,他抬起手腕按了按眼圈,手脚麻利地继续收拾。

冬天的换洗用品不用带太多,把必备的东西都拿齐,也就零零碎碎塞满一个挎包。

二十分钟后,言惊蛰拎着包和垃圾下楼,发现段从并没有走,正坐在那辆黑ce里cou烟。

他在楼道ko停住,心里说不来什么zhi味。

言惊蛰朝ce里瞅了又瞅,像是不敢直接靠过来,选择先去把垃圾扔掉。

段从也不催,等他扔完,才轻轻摁了下喇叭。

“不用专门去看他的。”

言惊蛰来到他ce窗边,估计还在为刚才的话伤心,只耷拉着眼皮不跟段从对视,轻声说。

“也不是特别严重,只要不感染,在医院住几天就能回家了。”

段从没理,只弹掉烟头,从ce内将副驾的门直接推开。

言惊蛰如果是个有出息的,都不用太有,但凡是个从正常家庭里成长起来的人,这会儿都不会上段从的ce。

可偏偏他不是。

偏偏因为他的童年,他的经历与天xin,让他对于段从这种一贯以来的、带着些强势与霸道的好,有着难以抵抗的本能。

就像二十二年前那团突然扔到脚下的袜子球,由不得言惊蛰要不要,段从想给,言惊蛰只负责接So就行了。

没人对言惊蛰好过,相识的那些年,他一直被段从这种xin格吃得死死的。

而他们之间唯一一次分歧,也是言惊蛰唯一一次拒绝段从的好,就是分手去结了婚。

这些东西不能想,现在也没工夫多想,

言惊蛰按捺住鼻头的酸涩,抱着他的挎包,低头坐进段从的副驾驶。

两人一路无言,赶到病房时,言树苗还在cuang上原样不动地躺着,正瘪着嘴想哭。

他已经努力坚强了,可在病房里每一分钟都是实打实的煎熬,爸爸还不在身边,他难So也不好意思跟阿姨说,自己在被子底下拧来拧去,委屈得不行。

言惊蛰回来喊他一声,他立马就要开闸。

发现爸爸身边多了个段从,他眨眨眼,认出是上次给自己钱的叔叔,还是带着哭腔很有礼貌地先打个招呼:“叔叔好。我So伤了。”

虽然已经了解了言树苗烫伤的q况,可真看见他现在的模样,段从还是不由地在心里“啧”了声。

言惊蛰在跟隔壁cuang的阿姨道谢,段从站在cuang边打量着言树苗的胳膊,保持着一小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低声问:“疼吗?”

小孩子不j哄,言树苗的眼泪立马噼里pia啦往外掉。

他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委屈地说:“我想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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