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二天六点,燕炽却准时睁开了眼睛。
眼底残留的睡意在看见江挽触手可及的睡颜时消散,身体的感官迟钝地回笼,终于感觉到了和江挽相握的手。
一整晚,江挽都没挣开他。
燕炽有些动容,心脏却在意识到昨天陪江挽睡觉的人不是他的时候沉了下去。
江挽牵的人不是他。
燕炽的心脏迅速被嫉妒Q噬糜烂,眉尾怪异地cou搐了下,但这点异常又很快被ya了下去。
“汪。”
粥粥的叫声从cuang边传来,燕炽回头,看见它j神抖擞地蹲坐在cuang边,朝他摇尾巴。
燕炽伸手,它就凑过来乖乖ti'an舐他的手背。
“啧。”副人格说,“竟然真的能分出来。”
燕炽回头看眼熟睡中的江挽,轻手轻脚掀开被子,送粥粥下了楼,给它用牛奶泡了狗粮,趁它埋头Gan饭的时候撸了它几把。
“你真jao了条好狗。”副人格讥讽地说,“一脉相承的死绿茶。”
燕炽轻笑,眼神却深沉如寒潭:“但哥哥喜欢。”
副人格似乎噎了一下,因为他无法反驳——昨天他已经那么说了,江挽也没有对主人的绿茶表示出任何反感和厌恶。
“那又怎样。”他过了会说,“死绿茶,你再绿茶老婆也没有相信你的挑拨离间。”
他得意地说:“你知道我昨天和老婆做什么了吗?他让我牵手,还牵了一整晚。你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哈哈哈哈哈哈老婆说我是第一次这么牵他手的人,死绿茶,原来你还没牵过他的手。”
“啧啧啧。”
“昨天晚上老婆坐我腿上亲我。”副人格,“嘴都被老婆亲麻了。”
“你知道老婆为什么会让我牵手,还会坐我身上亲我吗?因为我告诉他,我已经帮他找到可以治他xin瘾的医生了。”他说,“我要他自由。”
“我要他能顺着他的本心选择我,而不是被xingyu控制。”
副人格轻飘飘扳回了一局:“死绿茶,老婆更喜欢的人是我。”
燕炽眉目阴沉。
燕铭用xin瘾牵制江挽,让江挽无法离开他太久,即使第二天的事再重要,如果犯了瘾,江挽也不得不去求他。
现在燕铭已经进了监狱生不如死,江挽却还是被他留下来的xin瘾折磨,他已经不胜其烦。
他渴望自由。
他和他这段关系的伊始就是因为他的xin瘾,副人格却没选择用它牵制他,终于真正触到了他的内心。
“班磊。”副人格说了个名字,“他九点钟就会过来帮老婆治xin瘾,记得让他进来。”
“哦对了,老婆说他答应试一试,是因为我陪产的表现。你看看你,死绿茶,你拿什么赢我?”他讥嘲,“就靠绿茶吗?”
燕炽cun角的笑纹冰冷无温,并没有被副人格短短几句话刺得失去理智。因为他知道副人格这个蠢货的话里多少有cun秋笔法,所以他始终保持着理xin——
如果没有他前面那两年的铺垫,单靠副人格这个蠢货草履虫短短几个小时的表现根本无法打动江挽,在江挽眼中,他们是一个人。
他不会被一只草履虫刺j得失去理智,在他面前露出难看的一面。燕炽慢条斯理地清洗着碰过粥粥的手。
现在还不到江挽生物钟的起cuang时间,但燕炽离开的时候他醒了,半梦半醒间揉着发麻的胳膊,手腕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江挽睁了睁眼,看见燕炽坐在cuang边。
“睡吧。”燕炽温声说,“我帮你揉揉。”
江挽困意浓浓地“en”了声,眼睛一闭,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
等他再睁眼时,燕炽已经不在房间了,他的手也放在被窝里。
江挽收拾了出去,先去婴儿房看了眼。
现在在婴儿房的是冯阿姨,江挽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小雪芽换衣服,见他进来,便称呼他:“先生。”
“怎么了?”江挽问,扫了眼桌上放着的奶瓶和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起冯阿姨放在婴儿cuang的小衣服。
冯阿姨心领神会把位置让出来,如实说:“喝奶呛到了,吐了次奶。”
不是什么big事,小家伙没哭闹,见江挽过来还开心地朝他吐泡泡。
江挽心软得一塌糊涂,me了me儿子的小脸儿,给他换好Gan净的衣服,me了下奶瓶的温度。
奶瓶里还有小半瓶奶,温度也还适宜,但他还是让冯阿姨带着它和脏衣服出去了。
冯阿姨带上了门,江挽把小家伙抱起来坐进了躺椅,直到燕炽来婴儿房,他才把儿子放回婴儿cuang。
“我让林管家把粥粥接回去了。”燕炽温和地看着他,“班医生九点就过来。”
昨晚燕炽的副人格没说医生的名字,江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班医生就是副人格说的那个医生,于是点了下头。
他多看了眼燕炽,蓦地想起副人格昨天晚上让他不要忘了他的模样,冷不丁问:“他现在醒着吗?”
燕炽cun角的笑纹一顿:“哥哥说的是?”
“你的副人格。”江挽说。
“醒着。”燕炽低声说,“哥哥想和他说话吗?我可以把身体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