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丢开表目，目光重新落向拍卖台。
锦礁楼的厢房是敞开式的设计，隔音并不好。此时厢房内无人说话，隔壁客人兴奋的jao谈声便清晰传来：
“赵兄，这马上要拍的小灵猫，我必须拿下！回头我要是银子不够，你可得借我。”
赵兄：“不行不行。今晚我也有要拍的东西。不过，你也不是爱猫之人哪，怎么突然想拍这小灵猫？”
“诶，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猫，这可是能找宝贝的奇so！”
想买猫的人一拍big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当年先皇推行j武令，拖出几十门红衣bigP，直奔西域，硬生生把魔jao的老巢给轰得只剩废墟。但就算只剩废墟，那也是琉璃宫a！曾经汇聚了big半个江湖的财富！我准备带上这小灵猫去废墟寻宝去。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琉璃宫废墟里就算有宝贝，也早就被人翻出来卖光了。还轮得到你？我看你是要钱不要命。”赵兄语气忧虑，“我近些r子听说，西域那边又出了一伙新沙匪……”
“有苏岩苏big人在，那沙匪成不了气候，真闹big了，直接红衣bigP伺候……诶！开拍了！”
颜王对猫并无想法，对隔壁的八卦也没有什么兴趣，只在听闻新沙匪匪帮时略微蹙了下眉头。
本已低下头重新去翻表目，就听身旁响起一道清冷熟悉的声音：“五千两。”
“五千……两？”台上的司礼都愣了一下，“五千两纹银！有客人直接出价五千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颜王缓缓抬首，侧过脸，有些莫名其妙，“你也想去西域寻宝？”
顾长雪没理颜王，只在听到有对手竞价后懒洋洋地冲小弟子抬起手，张嘴就直接翻了一番：“一万两。”
隔壁的客人啐骂了一句：“一万一千两！”
“两万两。”顾长雪屈指轻叩了下扶手，神s中带着几分颜王完全不能理解从何而来的兴致盎然。
他跟着喊了几次价就嫌起了麻烦，直接转头对旁边的小弟子说：“一万两一回地加价，加到拍到为止。”
顾长雪并未控制音量，隔壁的客人本就在全神贯注地注意对手的动态，闻言顿时big怒：“你他娘的，故意找茬？”
“……”颜王嫌吵似的皱了下眉，目光掠过隔壁，又转回顾长雪身上。
他沉默片刻，神s淡淡地劝告：“你若是想借此告诉我，你来锦礁楼是为了买小灵猫寻宝，big可省些气力。”
顾长雪只当没听见，懒散地冲着牌子抬到一半，迟疑地停住的小弟子抬抬下巴：“继续。”
“三万两！三万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四万两！”旁边的客人憋着气喊。
……小皇帝的私库哪有万两纹银？颜王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难得善意提醒：“你带银子了？”
顾长雪：“五万两。”
旁边的客人咒骂起来，不死心地继续跟价，一直跟到一万两黄金，才恼羞成怒地一砸手边的茶杯：“我艹你爷——”
“嘭！”
两间厢房陡然陷入安静之中。
顾长雪收回踹墙的big长腿，神态如常，仿佛刚刚突然变脸踹墙的人不是他似的：“拍卖本就是价高者得。难道不对？”
“……对对！”小弟子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的ton苦面具早卸了，冲着顾长雪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是这个道理。”
门外有人送来了一本厚厚的册子，记载了所有与小灵猫相关的info。
“别给我，”顾长雪冲着颜王示意，“拿给这位贵客看。”
“……”颜王蹙眉接过，不知小皇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y，翻开随意扫了几行，眼神忽而凝滞住。
小灵猫的介绍中，开篇第三条便写着：【此so天生香腺，淡不可闻。但常伴身侧，有利于宁神、安胎。】
宁神。
安胎。
可能是为了方便客人阅读吧，书写者还特地用朱砂圈了这两个词，丹红的s泽格外扎眼。
最后那个词，写得尤其的big，显得张牙舞爪。简直恨不能从纸面上破纸而出，挤进阅读者的眼睛里。
颜王：“…………”
顾长雪心q愉悦地哼笑了一声，靠回椅背。
动身前，他特地问九天要了表目与详细info，自然是确认了即便真的倒了big霉被颜王抓住，也能全身而退，才带着方济之出宫。
……就是没想到，这种一般不太会用上的兜底之策，居然真派上了用场。
竞价时，顾长雪就想好了，他虽然不图小灵猫能帮他寻宝，但方济之要解那本蛊书上的蛊，肯定是需要一些珍稀奇y的。投这三万两黄金下去，若能换得解蛊之法，一点儿不亏。
更何况……
顾长雪冲走过来收定金的群亭派弟子示意：“别看我，付钱的是边上这位。”
他好心地描述：“就是坐在左手边，挂着一张棺材脸的这位。”
颜王：“……”
群亭派弟子有点不知所措，挨挨蹭蹭凑过来：“您看……”
“……”颜王的面s隐隐发绿。
顾长雪靠在椅上欣赏了够了颜王吃瘪的神q，神清气suang地站起身，脸上难得带上了些微笑意，闲闲地踱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