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听闻这寒峰虽是离宿仙尊独居，却常有弟子走错路到这里来，会把你当成散修论道，有的则是诚惶诚恐，怎么也没像你说的只言一句就无人打扰。”萧亓big概能猜到，晏疏未曾在山峰之外留下j制，这才偶尔能碰到遛出来的弟子，只是这q况有个一两次还好说，多了就不合理了，总不能天天都有弟子迷路到仙尊面前吧？
晏疏：“可能我在苍芪的名声还算好听，没让那些弟子们望而却步。迷路是幌子，满足好奇心才是真。不管目的如何，求知终归是好事，来去真相如何我并不关心，问了我自然会答，能不能融会贯通就看他们自己的天分，还好那些能寻到这里的皮猴子都不差。”
“皮猴子？你倒是很熟。”萧亓变了语气，听上去酸溜溜的。
“不算很熟，jao过一两次。”晏疏不知有没有听出萧亓画外音，叹气道，“都是好孩子，可惜没能回来。”
都留在了那场big灾里，成就了他们的道，停留在了最美好的年纪。
说来若是投胎的话，现在也是百来岁的老家伙了。
晏疏想到这层不自觉地笑了笑。
若是自己跟着投胎，若是又走上了修仙之路，现在应该也百来岁了，换做普通人都已经留得满堂子孙后又重归黄土了。
萧亓站着的地方刚好能看见一点山外，林木缝隙间隐隐藏着红s，是那片火红的枫林。
他突然想起来早上闻到的味道是什么，于是说道：“昨夜那片枫林应该在下雨吧，山下不如这里冷，在外没觉得这里高多少，气温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晏疏沉默片刻，无声地提了下嘴角：“没有，夜里下雪了，只是临早上又都化了罢，想来枫叶也留不了几时了。”
“那枫叶上的味道……”
“鼻子倒灵。”晏疏夸得很不走心。
那枫叶big概是见殷燮扶时无意中贴在了鞋底，而那上面应该沾了Hui玡的甜臭味，来自殷燮扶手里的Hui玡。
晏疏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萧亓接下来会说什么，索xin先发制人：“我有一事想问你。人死后的魂灵即便不入轮回那也会消散在天地里，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是将我留下百年不散，甚至还能重新聚拢回到原本的躯体里。”
萧亓看了晏疏一眼：“无非就是Yang着，还能怎么？”
“如何Yang着？”
晏疏的问题让萧亓的表q有片刻不自然。
他本意不愿意说这个，即便知道卖惨邀功会让他更简单地走到晏疏身边，或许还能更进一步，可他就是不想说，b不得已也只是几句潦草概过。
他从不想以恩相胁。
萧亓眼底的光微微动了动又很快归于平静，心中思绪万千，最终萧亓也只是淡淡地道：“用法QI……”
“那法QI是你自己？”猝不及防地戳破了刚刚堆起来的谎言，晏疏一脸我看你怎么圆的表q，“以身体相Yang，两道魂灵共用一个身躯，你倒是厉害。”
萧亓一愣：“你怎么……”随即又想起来那片枫叶，“果然殷燮扶是你放走的，夜里也是去见他？他告诉你这些？他到底跟你说了多少？”一系列的问句暴露了他的不安，话出ko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继而尴尬地笑了一声，“又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控制两道魂灵不排斥不相融，各自偏安一隅便可相安无事。只是不想你多想，不是故意瞒着你。”
“殷燮扶没有说这些，我自己想了想，所谓的以Hui玡活人，便是将灵魂搁在Hui玡身上将Yang罢。Hui玡多少也算是个活物，只可惜它看似无神志实则能tun噬魂灵的意志，渐渐二者融为一体便失了本心，这才是王鹿失败的理由吧。怪不得王鹿想用我来试试，想看看是不是寻常人魂灵意识薄弱，才被Hui玡有机可乘。”
怎么说这也是发生在晏疏自己身上，若是换个人知道这些吓都吓死了，这可是差点就成为了怪物，可到晏疏这，一切都那么风平浪静。
“我本以为殷燮扶的死是王鹿的设计，他趁着我见完殷燮扶后选择灭ko，以此嫁祸到我身上让我们站到仙门的对立面，倒没想到会是你。”萧亓有些想不明白，“你从前肯为仙门，为天下舍弃自己，如今为何又走到这个地步？”
可惜这问题止步于寒风里，晏疏没有回答的意思，他继续问着自己的。
“以身体相Yang倒也说得通，身体呢？”
晏疏其实没指望过萧亓还能说什么，他只是不想让萧亓跟自己算账。就萧亓那个xin子，半天憋不出来一句话，好不容易出ko的还要斟酌再三，真假几分更是难，今r他们说的已经够多了。
只是没想到萧亓这次接了茬：“你还记得当初有人说，在天劫之际曾有人于战场之上吸收了无数生灵的怨，以此入了鬼道吗？”
晏疏听过，这传闻比他们这些仙尊拼尽全力搏杀Hui玡有意思得多，百姓更是乐得编纂各种鬼怪吓人的故事，倒是出了不少版本。
“那人是你？”晏疏明知故问。
“是a。”萧亓转头看向晏疏，语气轻描淡写，“我便是利用那些怨灵找齐了你，又寻得你的法QI，还好我动作快，你那用魂元凝结的珠串尚未散尽。我封住了它，利用其中残留的属于你的魂元作丝一点点修补身体，让你尽量重归原本的样子，可惜裂痕太多，那时候我又太弱，根本做不到完好如初。直到后来修为见长，r积月累之下总算有了成果，还好老天待我不薄。”
法QI里就算残留晏疏的魂元，在他身死道消后，那点魂元也会跟着慢慢消散，根本做不到穿针引线，若非要做此行径，就只能是萧亓渡了自己的魂元法QI里，经过法QI的洗涤后再化成丝线作以修补，那消耗必定巨big。
也就是说，在这一百二十八年里，萧亓一边用身体当容QIYang着晏疏的魂，一边魂以修补着身体，期间还要遍寻各处寻得复生之法。
一百多年，萧亓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一件事。
“你真是……”晏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垂首正巧看见袖袍之下自己的手指，有些苍白，但无论是骨头还是皮ro都没有半点碎裂的痕迹，那样完好，完好得晏疏实在想不到如何能做到这一步。
太匪夷所思了。
这恩q太big了a，big得晏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顶着这么big的恩q，就算他当真动了心，也很难纯粹地去面对这份感q。
可是怎么办，似乎已经无路可退了。
萧亓：“引得我到了寒峰，又非要跟我论过去，如今话已经说完，总要说说你的意图。山外的j制都已经启动了，这里进不来出不去，还说不是想瓮中捉鳖？”
晏疏：“王鹿不死，他的行踪早晚会被发现，届时审问也好b供也罢，总能将各处豢YangHui玡的据点，而如今仙门只得排查，究竟能不能悉数寻得未可知。”
“你觉得我故意和王鹿演了这场戏，为得就是让他隐居幕后，再将Hui玡藏起来？我就说你怎么突然……”
突然带他到生活多年的地方，突然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突然与他同cuang共枕甚至看上去亲密了许多。
突然什么萧亓没说完，他低头笑了笑。
“罢了，那我方才的话算是给自己挣了一条生路吗？离宿仙尊打算于众仙门手中保下我，还是打算将我jao出去以图天下安生？仙尊打算怎么选？”
第1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