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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无风无雪,月光下的赤阴山静谧无声,清晖和树枝阴影jao织缠绵,夹杂着淡淡的烟火气,裴负雪和宋长安靠着石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山间小路有些崎岖,傅容时提着灯到达赤阴山南的时候,只觉得累的脑子发懵,正打算站在原地平复一下气息,裴负雪却远远地看见了他的影子,连忙奔上前来扶住他:“傅苒!”
傅容时呼了ko气,他实在是累得狠,便将身上的重量ya到了裴负雪手上,只听见这人轻斥问他:“怎么一个人过来?”
傅容时摇了摇头,没说话,裴负雪Gan脆将他抱起来,这一个动作却不慎ya到了他胸ko的箭伤,裴负雪低低闷哼了一声,将傅苒放到了一片光滑的石上。
“负雪,我有话和你说。”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人,一双青灰s的眼睛被月光映照着,面容有些苍白,一身白衣更显羸弱,裴负雪只是看着,就十分心ton。
“苒苒,你该叫我过去。”
山路难行,裴负雪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连那个照顾他的小太监都没带,傅苒该叫他去王师军营里找他的,而不是一个人提灯在山间走了这么长时间。
山路并不很远,只是傅容时的身体太叫人担心,裴负雪握着他的手臂,轻声和他商量:“下次,你就写信叫我过去,好吗?”
眼眸下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一身黑衣难掩他的英姿,凤眼深邃锐利,此刻目光投向他,却尽是温柔。
“对不起。”
傅容时忽然说道:“裴负雪,对不起。”
裴负雪愣了一下,手指轻轻抚me上面前这人的脸颊,看见了一双泛红的眼睛,他瞬间心神一滞,早已经忘记了还有个宋长安在旁边看着,裴负雪捧着他的脸,轻轻碰了碰他的眉眼,只觉得心ton无法呼吸。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傅苒永远不需要对裴负雪说对不起的吗?”
傅容时心ko酸涩,在皇家他是克制有礼的摄政王,在裴负雪面前,却好像还是那个年少时病弱娇气的小公子,永远被裴负雪在身前护着不让他So欺负的小公子。
他弱弱开ko道:“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裴负雪没想到居然是这一茬,他手忙脚乱地给面前的傅容时擦Gan净眼泪,年少的时候傅苒并不喜欢哭,big多时候他只是生闷气,独自坐着不理睬他,每到那时候裴负雪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看见了他流泪,这种无力的感觉更甚。
“我没有怪你,傅苒。”他看着傅容时微红的眼睛,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再次捧住了他的脸,轻声安抚他:“我知道你有难处,你不是故意要伤我的。”
“我的伤早已经好了,已经不疼了。”
“不信你me一下。”
宋长安在旁边听见他的话,冷冷笑了一声,裴负雪身上最重的伤就是那道箭伤,不会武的人伤人也没法控制力道,这一箭实实在在地戳进了他的心ko,哪能才几天就好得完完全全?
裴负雪把傅容时当小孩子哄,他又能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他自个儿So着伤,伤他的人还要裴负雪好好地哄着,真是……
傅容时哽咽了两声,倒也很快平息了下来,他道:“我叫阿宝给你送了y,你收到了吗?”
y?
这下不仅是裴负雪愣住了,宋长安也愣住了,于勉拿过去的只有信,没看见有什么y,裴负雪猜测应当是底下的人传信的时候私藏了,但也怕叫傅容时因此再愧疚难过,他看了宋长安一眼。
宋长安没回看他,只道:“y已经用了。”
裴负雪紧跟着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周转,问他:“苒苒,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傅苒顿了一顿,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倒卖盐?”
宋长安脸s凝滞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盐乃是国之重纲,私自贩卖等同谋反,虽说他们现在做的事和谋反也没差别,但这已经涉及到了反叛军的内部机密,傅容时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第8章 摄政王X反叛军nu
傅容时心想这真是句废话,他能怎么知道?系统不给剧q设定难道他两眼一抹黑地来做任务吗?
心里是这么想,但该说的话还要说,傅容时拢着外袍,细想了一下,才道:“你们动作太big了,盐和布绸一起倒卖,我手底下的人查出来赤阴山北边崖底,有一个盐池,是不是?”
宋长安狠狠皱眉,又听见傅容时低声道:“你放心,消息我拦下来了。”
盐纲是So朝廷管制的,私底下贩卖是重罪,反叛军能驻扎在赤阴山中,兜兜转转都离不了“钱”这个字,裴负雪手下,有一部分实际上是裴家留下来的旧臣,比如宋长安,另一部分,才是实实在在的军nu,这几千人要吃要喝,裴家早就落败,反叛军中也并无家世显赫的人,那也只有贩盐一条路可走。
裴负雪一边用心听着,一边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下来铺到了傅容时肩上,他内里穿了一身黑s劲装,脱了那身薄绒的外袍便显得有些单薄,傅容时想握住他的手,却被裴负雪轻轻避开。
裴负雪看着他,缓声道:“你别拉我,我手上冷,不能再给你染了寒气。”
傅容时抿着cun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看得裴负雪心里面发慌,末了见他生闷气一般转过头去,只能无奈地把手轻轻搁在了这人的手心里,两个人的手都不怎么暖,这样搁在外头被风吹得更凉,裴负雪微微叹了ko气。
“别生气,让你握着。”
宋长安看着一阵闹心,Gan脆转过了身子不看他们。
傅容时没生气,他道:“那边的消息,我拦不了多久,裴负雪,你们得早做打算。”
“你不是摄政王?”宋长安微微挑眉,将身体转回来:“杀了知道这消息的人不就得了。”
“杀不了,”傅容时有些困倦,他紧了紧手指,“我这摄政王不过是个架空角s,辅佐陛下用的,就算我真有这么big权力,杀人也总要找个由头吧?”
哪能随意就杀呢?
裴负雪反握住了他的手指,一双凤眸染上阴寒,低声问他:“是谁?我去杀。”
傅容时摇了摇头,眼底弥漫上一层薄薄的雾气,他道:“不行,我可不敢再叫你去王师驻地了……”
“下次你要是真……了,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