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点儿……裴负雪,不足以让我放弃所有跟你走……”
裴负雪忍不住辩驳:“为什么不能?”
他不差,他从来不妄自菲薄,裴负雪知道自己从小就是天之骄子,说得傲气点儿,有人喜欢他是应该的,可是他不要别人的,他只想要傅容时的喜欢,这算不上得寸进尺,他早就想要了,年少时他们二人关系最好,合该是永远在一起的。
傅容时深叹了一ko气,道:“十年前你拿千年y参救我xin命,我很感谢你……七年前这条命我权当已经还你了,我没那么big权利,我做不了什么……如果你实在恨……那你就……”
杀了我吧。
可是他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裴负雪强硬地打断,他起身来到傅容时面前,脸s冷凝得可怕,他攥着傅容时的手腕,道:“你要谈恩q,可是我救你一命的恩q,你以为几封信几个y膏就能还尽了吗?!”
“你欠我的是一条命,傅容时!”
裴负雪在说出这句话的后一刻,他就已经后悔了,他不愿拿恩q裹挟他爱的人,他不该这么说叫傅苒难做,他后悔了,他想收回自己说的话。
傅容时苍白面容上的绝望蔓延着,他沉默不语,低垂着眸,好半天才像破罐子破摔般道:“随便吧。”
“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裴负雪手指一紧,巨big的无措将他tun噬,深入骨髓的冷叫人窒息,每呼吸一次,都拉扯煎熬,难以忍So。
傅容时是真的存了,和他彻底了断的心思,他真的不想再要他了,那些耳鬓厮磨的r子,那些年少时的风光无限,早就回不去了。
傅容时轻轻的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后天我就回京了,这两天你想叫我做什么,或者你想做什么,都随你。”
裴负雪咬着牙,道:“等你回京,我就Gon下边城。”
傅容时眼睫颤了颤,“可以。”
“我要杀了赵元宜!”
“en。”
“我要叫长骁军改姓裴,起义杀了皇帝!”
“好。”
裴负雪停下来,他好半晌没说话,傅容时忍不住问:“还有呢?”
…………
“……傅苒,你能不能爱一爱我……像之前那样?”
他终究是软下了声音恳求,伏身像一只可怜的困so,他握着傅容时的手腕,低声道:“方才是我ko不择言了,我没想拿十年前的事裹挟你……救你是我自愿的,你不用还我……”
爱人之间本就不需要还来还去的恩q。
“那封信是我写的。”傅容时面s不改,他试图从裴负雪的手中cou出自己的手,但没有成功。
裴负雪愣了一下,道:“我知道。”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怪你骗我,我只是想知道个清楚明白,”他顿了一顿,道:“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你,我会帮你的。”
傅容时忽然冷笑一声,眼眸中的凉意像冰雪一样化作实质xin的尖刀,刺向身前的裴负雪。
“事到如今,也不妨实话告诉你。”
他忽然笑了一下,道:“如果宋长安没去,死的就是你。”
裴负雪瞬间big脑一片空白,“你是……什么意思?”
傅容时闭了闭眸,道:“一封信让你等我,另一封信引乔彻前来,如果不是宋长安扰乱了我的计划,原本的预况,应当是你和乔彻一同死在赤阴山。”
裴负雪彻底愣住。
“一箭双雕,真是妙计。”
雷驰电闪之间,裴负雪的脑中显现出当r的状况,一些微不可查的细节在他的脑中疯狂回dang着。
为什么傅容时对乔彻的出现没有表现出惊讶,为什么偏偏来的是乔彻不是别人,为什么他会执意要他杀了乔彻?
一切都明朗了。
这只是一场计谋,只是宋长安跟着他前去打乱了傅容时原本的计划,否则,按照当时的状况,他身So重伤还没缓过来,一个乔彻出现在赤阴山,死的应该是他和乔彻,宋长安不过只是个变数……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傅容时静心策划的计谋。
“你……”
裴负雪手臂上的jro在剧烈颤抖着,他的眼中渐渐沁出泪意,眼神从傅容时的脸上滑过,一种难以遏制的恨意逐渐涌上来,掀翻了他所有的温q。
“你太聪明了,傅容时。”
他太聪明了,傅容时自幼便通读策论,兵家十六计他早能用得炉火纯青,也难怪先帝会叫他辅佐太子,这样的一个谋臣站在他面前,如果不是他主动挑明,裴负雪甚至永远不会知道事q的真相。
“后悔吗?裴负雪。”
傅容时看着他的眼泪,心里微微一颤,他轻易地挣脱开了裴负雪j锢着他的手,笑了笑轻声道:“杀死宋长安的不是我,是你。”
“是你的愚蠢,和自负杀了他。”
裴负雪猛地看向他,苍白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泪痕,眼神灰暗得可怕,除了伤ton和绝望,眼底还有一种陷入疯狂的恨意。
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这样看着他。
静谧的夜里,只有沉重的喘息声,裴负雪看着傅容时那张一如既往温润如玉的面容,心中止不住地恐惧起来,如果从七年前开始,便只是一场计的话,那么傅容时到底计划了多少次想要叫他死,明明只需要一句话,他就能为傅容时赴汤蹈火的,可他偏偏用这种方式,叫他们之间彻底决裂。
没有一丝周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