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门外才陆续有脚步声传来, 是追过来的仆人们。
陆昂向他那匹黑马吹了个ko哨,黑马仿佛有灵xin一般闻声打了个响鼻, 便往门外跑去, 又把外面赶来的仆从们吓得纷纷退让。
“谁都不准进来, ”陆昂向一个为首赶来的男仆冷冷道,“把门关上。”
“是、殿下……”那男仆战战兢兢,低头撤后,分别关上了两扇高big的雕花拱门。
陆昂转过头,看向地上的兰沉,箭步上前,双眼都像要喷火,“谁让你进来的?”
兰沉撑着手臂,从地上坐起身。
他坐在一块柔软而厚实手工地毯上,没有回答陆昂的问题,用手me向腰间挂着的那个帆布工具包。
他这幅镇定自若的模样,更加点燃了陆昂的怒火。
皇太子怒气冲冲地蹲身半跪,直接抓住兰沉的领子,低吼道:“我再问你一次,谁让你进来的?”
在这儿见到兰沉,他好像厌恶到不行,仿佛兰沉才是那个闯进他生活的入Q者,仿佛兰沉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他带着憎恨的眼神,怒气冲冲地打量兰沉。
少年面庞洁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疏淡的阴影。
他低着头,没有看他,双cun淡粉而柔软。
“说话,”陆昂愤愤地说,“不是很牙尖嘴利吗?怎么不敢开ko了?你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兰沉终于在那个帆布工具包里me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他用手指推开一把扳钉钳,从包里拖出那顶陆昂赠予他的皇冠。
“……我来把这个还给你。”
他把皇冠拿到身前,递给陆昂,“你拿回去吧。”
——就为了这个。
就为了这个!他冒着被抓住处死的危险,乔装打扮潜入皇宫,一句话都不肯和他多说,就是为了把这破玩意还给他??!
陆昂瞪着这顶皇冠,心绪难平,气到快要爆炸了。
他不愿承认内心更深处涌起的失落,和紧接着出现的淡淡苦涩,用暴怒来掩饰自己的q绪,ya着声音道:“……这是什么?”
“我问你,这是什么?你以为我会收回我给出去的垃圾?你以为我会稀罕?!”他冷笑一声,挟着勃勃怒火,从兰沉手上拿过皇冠,长臂一扬,直接把这顶价值连城的皇冠扔了出去!
皇冠zuang上墙壁,刀锋镶嵌的钻石和铂金骨架顷刻碎得七零八落。
那些昂贵的钻石一颗一颗地掉到了地上。
兰沉的视线追着皇冠落地,眼睁睁看着它四分五裂。
他没有过多表q,只有眼底渐渐凝出一层寒冰。
陆昂死死盯着他。
兰沉垂下头,叹出一ko鼻息,额前几绺发丝垂落。
“……我只是想还给你。你要不要,是你的事。我走了。”
他没有与陆昂对视,从地上爬起来就要走。
“你给我站住!”
陆昂扯住他手腕,几乎要咬碎牙齿:“告诉我,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你知不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但凡被他们发现你,你都有可能直接被j军处决——”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让兰沉走。他怎么可能甘心。
兰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泛出一丝淡淡的哀戚。
又很平静地将这抹哀戚藏在那片结冰的湖面后,语调没有起伏:“……这和你没关系,我既然来这里,自然也做好了准备。”
陆昂笑了一下,收回手,不想让自己显得对他依依不舍,“是宗霆帮你的吧?哦,也对,他当然有办法,能把你弄进来,再把你全须全尾地弄出去。”
他在那边讥嘲。
兰沉:猜错了宝,当然是你亲爱的好舅舅把我弄进来的呀。
……这座皇宫名义上是尤里乌斯一族居住的宫殿,可实际早已在摄政王池皎的掌控之中。
在自己人的big本营里,他想进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池皎现在是他的盟友,他只需要跟池皎打个招呼,自然就有人能替他安排好一切。
不过他并不会告诉陆昂这残忍的真相。
而是闭上嘴,沉默不语地别过脸,就好像被陆昂说中了一样。
陆昂:”哈……“
他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摄政王如此,宗霆也如此,一个个全都爬到了他头上,一个个都根本不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池皎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j足在宫里,哪也去不了,而宗霆更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big活人送进皇宫,没有任何人能察觉。
这哪里还是尤里乌斯家的帝国,哪里还是他的家。
陆昂捏紧了拳头,心脏中像有一股气zuang来zuang去,死死咬紧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