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点理解杨彦为什么不敢贸然去找姬文川了。
姬文川确实是另一个圈子的人,那个圈子有一T独立的运行规则,表面上是清高雅致,底层逻辑却还是逃不开金钱和xin。
乔清许连别人的玩法都没弄清楚,是怎么敢上牌桌的?
第二天周一,乔清许顶着浓浓的黑眼圈去拍卖行开早会。
除了门卫big爷还认识他外,部门同事全是他爸走后新招的员工,没一个人知道他是前任老板的儿子。
之前乔清许得知杨建章想要悄悄给拍卖行改名,是因为有老员工给他通风报信。
后面杨建章便找各种借ko开除老员工,尽管乔清许已经回来得够快了,但拍卖行内还是进行了big换血,他认识的一个也不剩了。
刚走进会议室里,便有同事主动招呼乔清许,说新来的实习生坐后面。
乔清许对这身份倒是无所谓,不过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杨彦的职位是拍卖行副总。他穿着黑s西装,带着银框眼镜,严肃发言的样子,还真像个领导。
每个同事都给杨彦汇报了自己手上的工作进度,乔清许听了听,这一季秋拍的东西都是普品,成jao额怕是不会太高。
会议结束后,杨彦把乔清许留了下来。
等其他同事都离开后,他卸下那股领导范,问乔清许道:“昨晚没睡好吗?”
“en。”乔清许上下打量着杨彦,觉得他这副装扮有些陌生,也有点好笑,“你上班还要抹发胶的吗?”
杨彦面s一窘,尴尬地说:“今天周一,还是j神点好。”
“确实。”乔清许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姬文川那边有进展了吗?”杨彦问,“实在不行就算了吧,你看你j神都差成什么样了。”
杨彦已经默认了这事绝对会以失败告终,乔清许没有反驳,因为他确实打起了退堂鼓。
如果姬文川拒绝他的理由仅仅是看不上福至拍卖行,那他还可以想各种办法。
但现在发现他和姬文川之间是存在着“次元壁”,他就算想找办法,也无从下手。
“他的事再说吧。”乔清许说,“你这边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吗?”
姬文川那边没进展,也不能就闲着不做事了。
“你刚才听了他们的汇报,”杨彦说,“有感兴趣的可以去搭把手。”
老实说,乔清许一个也不感兴趣。
上千件拍品,big多都是万把块钱的东西,本身能挖掘的价值很小。
随便让哪个拍卖师负责,都不会有太big差别。
想想上一家拍卖行,估价上千万美元的拍品也不在少数,对比之下,更是觉得前路漫漫。
“算了。”乔清许叹了ko气,说,“我去看看下一季cun拍的东西吧。”
拍卖行每年有两次big拍,分别是上半年的cun季拍卖会,和下半年的秋季拍卖会。
每家拍卖行举办拍卖会的时间各不相同,但cun拍的时间j本集中在3-6月,秋拍的时间集中在9-12月。
福至拍卖行的秋拍定在十月底,现在已经进入九月,其他拍卖师都在招商、对接买家了,乔清许这时候再去ca一脚也没什么意义。
和杨彦分别后,乔清许去了部门办公室,他的工位在角落里,倒是符合他“实习生”的身份。
此时办公室里也没有别人,其他同事应是在整理拍品或者见客户去了。
乔清许手上没别的事做,索xin打开拍卖行官网,审核起了民间藏友在网上送拍的藏品,为明年的cun拍做准备。
网页跳转,弹出来第一件东西,西周三足青铜鼎。
好家伙,重量级藏品。
乔清许只看了一眼,直接点鼠标跳过。
正规拍卖会上很少会出现宋代以前的东西,因为这类东西j本上不可能合法上拍。
古董big致可分为两big类,一类是传世品,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这类物品国家不会管,可以自由jao易;
还有一类是出土品,顾名思义,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国家不允许流通。
之前在古玩市场,店主说那鼻烟壶是“土货”,也就是盗墓盗来的意思。
有些私人藏家愿意买,是因为国家也没法监管,但想要送到拍卖行去拍卖,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这西周三足青铜鼎,能够从西周传世至今的东西几乎不存在,即便存在,这家人祖上多半也是盗墓的。
并且鼎这种东西,在西周时期是礼QI,多用于祭祀和丧葬,也不会传世。
如果这类东西出现在没有背景的民间藏友手里,一成几率是真,但来历不正,九成几率都是假的。
乔清许继续点开第二件藏品,一枚老旧的一元硬币。
卖家填写的送拍理由:在咸鱼上看到九几年的硬币都能卖好几百,我这建国元年的硬币能卖多少?
乔清许点开图片看了看,只见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几个字下面,竟然真有数字“1949”。
他瞬间血气上涌,建国那年哪有这种一元硬币?
耐着xin子又看了好几样东西,当看到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时,乔清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