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放在手中的ro串:“虽然我不懂什么城市规划,怎么跟政府沟通,但我知道你为他们做的事q,绝对不是什么简单轻松的事。”
周颂臣将烤好的ro串放进盘里:“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想帮帮他们。”
穆于好奇地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发现,或许法律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制定规则,而是在于保护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周颂臣单手启开了一罐啤酒,喝了一ko。
话音刚落,他自己就难为q地皱眉,“不说了。”
穆于仿佛再度看到当初在法庭上替他辩护的周颂臣:“为什么不说了,我很好奇我们分开的一年里你遇到了什么?”
穆于主动道:“过去的一年,我一直在港城棋院下棋,头几个月一直输一直输,输得我忍不住给陈路打电话哭诉,说我辜负了师父。”
周颂臣敏锐地察觉了关键词:“哭?”
穆于尴尬地说:“也没有哭,就是很难So,觉得可能再下十年,我也过不了段。”
“那后来怎么进步得这么快?”周颂臣问,随即他想起了一个人,厌恶道:“别告诉我是因为李蛰?”
穆于却说:“该你了。”
周颂臣从制定好自己的人生规划时,便开始有目的地去结jao他认为值得的人,组成人脉关系网,即使那时的他尚未从学校毕业。
一些事q无法从书上习得,更不能从冰冷的法条中感知。
穆于就像通往那个世界的钥匙,那些摊贩是生活最真实的诠释,藏在繁华的城市中无声跳动,组成这个城市的血管与脉络。
这些人最初不在周颂臣的视野里,他理想的人生更像是一座冰冷的城市。
利益为第一要素,平凡微小的存在本不该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老婆婆的手很温暖,烧烤big叔送的橙子很甜,卖水果老板的小孩也很乖。
最起码给她讲题的时候,那个小女孩能很快理解到位,会乖乖地喊他老师,会给他糖。
周颂臣根本不可能吃那种廉价的,充满人工糖j的东西,不过那天正好是他与政府沟通美食街获得重big进展的r子。
那晚的天气很好,他难得的想吃一点甜。
小女孩的糖果比他想象中的味道要好。
“是什么味道的?”一道声音突兀地打断了周颂臣的沉思。
他转过眼,穆于曲着膝盖,将脸颊靠在膝头上挤变了形,看起来有几分好笑。
“不记得了。”周颂臣说。
穆于抬起脸,右颊留了个淡淡的红印:“怎么这样,我还想着如果好吃的话,我也买回去送给我学生。”
周颂臣没想到穆于的重点竟是在糖上面,没好气道:“该你了。”
穆于好笑道:“怎么好好地谈心被我们弄成了回合制。”
那个下午,他们漫无目的地聊了许多,看着夕阳掩尽云层,坠入绵延山脉尽头。
穆于早上起得太早,周围很安静,他盖着周颂臣带来的毯子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周颂臣推醒的。
睁开眼便是一道橙红s的光芒绚烂地划过天际,无数细小的流星追随在它身后。
盛big的流星坠落时,一切寂静无声,眼前的一切壮观而静谧。
穆于搂着毯子不仅自言自语道:“没有声音。”
周颂臣一直cou烟保持清醒与专注力,嗓音带着几分困倦与沙哑:“声波需要介质,流星燃烧的区域属于高空,big气稀薄,传播效果很差。”
说完后他忍不住瞧了穆于一眼:“初中物理课的内容,我当年给你补过,你全忘了是吗?”
穆于没想到周颂臣会在这么浪漫的地方抓他的学习:“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过去多少年都是常识,围棋最考验的难道不是记忆力?”周颂臣反驳道。
穆于没好气道:“是,你记忆力好,你还心眼小。”
“你心眼big,好歹上了本科,big学四年文化水平倒退回初中,水果店老板的女儿都比你懂得多。”周颂臣毫不客气道。
穆于瞪圆了眼:“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提那小女孩的,你觉得她比我好jao是吗?”
周颂臣想也不想道:“当然,我费劲心血给你补课,你只考上了成big,要是我拿当初对你的一半j力给她,她说不定能当我学妹。”
他们在黑暗中彼此瞪视许久,最终忍不住笑了出来。
穆于好久没笑得那么开怀了,他仰躺在木屋里,朝外露出个脑袋,看着满天星空,不时有流星轻轻滑过。
倒悬的视角里,周颂臣双手反撑身后,仰首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刚才难得经历了一场ton快的谈话,穆于没有太多顾忌,想问也就问了:“你在想什么?”
周颂臣抬手cou了ko烟,放松地舒展着颈项:“如果一个人明知道那条河流又深又急,他为什么还要下去呢?”
穆于翻了个身,单手托腮:“因为河里有他很重要的人?”
周围很暗,只有周颂臣指尖一点橘s星火,若隐若现。
淡淡的薄荷香被山间夜风吹散着灌满了木屋,穆于有点冷,他将脸埋进柔软的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