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意识到不对,第一时间就要喊人,商昀秀哪能给他机会,一把抓起桌布,上边的茶壶杯盏花瓶滚到木地板上,米s桌布被他粗鲁地塞到科林嘴里。
下了死手,科林嘴角撑破了,红sYe体顺着破开的ko蔓延到桌布上。
“你刚才说我的缺点,其实是人都有缺点,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科林先生这些年不论计划还是手段都是一顶一的好,败笔在哪里?败笔在自负,太自负了,都忘了自己是个普通人。”
科林四肢渐渐发麻,脸也僵了,一时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额头覆了一层冷汗。呜呜两声看样子有话要说,商昀秀准许他说,他就是要每一个死在他手上的人能死得明明白白。
商昀秀起身将房门反锁后掏出身上携带的手Qiang,bigbig方方摆在两人中间,一把扯掉科林嘴上的布扔在地上。
“来人,来人——”科林第一时间呼救,声音却Gan哑得不像话,像在重感冒下的撕心裂肺,每一个字音都达不到预期。
他不信,又奋力喊了几声,效果仍旧如此。
商昀秀Wan腰捡起地上的茶壶,里边的茶顺着壶嘴流Gan了,原本心平气和的人因壶中倒不出水而big发脾气,他把茶壶丢在科林面前,科林下意识躲闪,还是被砸伤了脸,四肢这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茶有问题?”科林咽下唾Ye,觉得不对,那茶他之前也喝了不少。
“烟,那支烟有问题。”商昀秀吸了一ko气,缓缓吐出,状态和平时无异,笑着说:“科林先生,我今天杀你完全是个人恩怨,至于什么恩怨你心里清楚。洪齐柏洪锦文这样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面前,你明知道他们会告诉我什么,还把我提到身边,吃了自以为是的亏。”
商昀秀忽然想起来一般,“哦不对,你用我也有原因的,你其实想让我跟傅荣卿自相残杀吧?你要杀一个人谈何容易,可你不能自己动手,你怕被诟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小到私人,big到两国关系,你背不起这个债。”
科林哑声咆哮,捏着拳头,绵绵地拍在桌上,这感觉就跟打了麻醉一样,一点一点看着自己失去身体的支配权。他说:“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我懂就行。”商昀秀说:“今晚傅荣卿会来,一定会来,你派人给了他消息,你告诉他,如果他不来你就会杀了我,对不对?”
科林眸光一聚,心中暗惊,愣是咬牙没将疑问说出ko,问出ko就上当了!
“倘若他真来了,你还是会把我杀了,连着他一起杀了,”商昀秀微微皱眉,亦真亦假地猜:“平阳乱传我跟你那些子虚乌有的关系,其实是你一手安排的。为的就是这一次,你想让多数人以为我和傅荣卿因爱生恨,自相残杀,结果双双丧命。你用最小的代价为自己谋最big的利,傅家要是没了傅荣卿,你还会怕一个年过半百的傅瀚林吗?”
这才是商昀秀真正聪明到可怕的地方,他如果想对付一个人,就会拿出百分百的专注力,会反复分析这些‘不合理’,直到言之成理。
其实也简单,只需记住一点,科林做的每件事都带着很强的目的xin,追溯源头答案也就出来了。
“你以为弄两颗假柿子在树上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商昀秀见他试图够Qiang,够得太辛苦,于是好心把桌上的Qiang直接扔在他手上,“不管傅荣卿会不会来,我都会在他来之前杀了你。”
“商昀秀,你想好,杀我固然容易,你有没有想过之后会面临什么?”
科林拿着Qiang也没用,他根本没有力气k动扳机,这么小小一把Qiang在他手里如同一块千斤重的废铁。他稳住自己,尽量保持体面,游刃有余笑道:“我如果死了,你是解了恨,你能活吗?平阳呢?我要是死了,平阳得给一个jao代,我背后也有一个国家a。”
他说到这,瞬间笑得灿烂,笃定商昀秀不敢动他。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商昀秀点头:“我曾听到你在书房和友人说话,我虽不懂外文,可房里的佣人耳濡目染,听得懂,她拿了钱给我翻译了一下,好像说,你要是死了,你的国家会全力讨伐平阳为你报仇?”
“你竟然把这当作护身符?”商昀秀无奈摇头,笑道:“科林先生也有天真的时候,不如我们换个思路,倘若你的国家就是想你能死呢,就是想借你的死挑起这场蓄谋已久的战争呢?”
商昀秀说得轻描淡写,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科林看他松弛的动作和表q,活生生发了一身冷汗。从前商昀秀也是这么恭而有礼的说话,今天听着格外瘆得慌。
科林big脑一片空白,没想过,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
“你,你只要把我放我,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知道你为什么从不忌惮我了,包括这一次,”商昀秀不确定问:“你难道觉得我的命自始至终都在你的手上?笑话。如果碰上你那天,我连命都没想要呢?”商昀秀Wan腰,将科林拿不起来的Qiang拿回来,“月满酒楼你不会已经忘了吧?我爹娘的死需要公道,就算制裁了洪锦文也只是得到了表面上的公道,不过无论如何,这场杀戮在你这里就该结束了。“
商昀秀给Qiang上了膛,”为了爹娘,我是连命都能豁出去的疯子,你的如意算盘在我身上打错了。”
爹娘去世后的前几年,商昀秀几乎病态地活在仇恨里,他觉得自己其实早就在当年那场big火里,和他爹娘一起死了。
剩下的不过一具行尸走ro,做的每件事都有同一个目的,他甚至没想过,如果彻底报了仇,接下来的r子该怎么过。更没想过,这条路他竟然能隐忍那么久。
他彻底忘了没有仇恨,无忧无虑地生活该是什么样子。即便认识傅荣卿,爱上这个人,和这个人在一起了,他仍旧需要瞻前顾后,如果真能重新选择,商昀秀或许不会和傅家少爷更进一步。
进一步的后果是,在不得不面临死亡的时候,商昀秀会生出无尽的舍不得和无尽的愧疚。这些舍不得和愧疚在他次次伤害,次次推开傅荣卿时越来越深重,可仇恨面前,他依旧能义无反顾抛下傅荣卿。
商昀秀举起Qiang,对着科林的脑门心,“科林先生不用担心死了之后平阳会遭遇什么,你不过遭遇了一场最普通的火灾,因为睡得太死,没能逃出来。不管你背后是谁,你的死都是杀j儆猴,平阳不仅不会如何,还会r益昌盛,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的死还是一种贡献。庆幸吧,很少有人能死得这么有用。”
门ko突然有动静,响起Qiang声,却不属于商昀秀手上这把。就在商昀秀也开Qiang的瞬间,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右手臂。那枚打在科林身上的子弹偏了,身后的墙多了个Qiang眼。
科林Qiang响时就已经吓得尿失j,生怕手臂中Qiang的商昀秀再举Qiang,一着急,直挺挺摔在地上,有人在用身体zuang门,他听到辛苗焦急的声音。
第68章 把Qiang放下
暮s里,汽ce在道上飞驰,转Wan时险些zuang上桥上的石墩。不多时,一个刺耳的急刹停在铁门前,福祥进来得很顺利,原本守在山庄内的保镖打手都不见了。
福祥双腿犯软,跌跌zuangzuang跑进来,嘴里big声喊着傅少爷。
进来时一路亮了灯的,那位天快亮才准备睡下的管事,听到这几声叫喊又连忙爬起来,没顾得上披件外T,找出来问:“怎么了?”
他认得福祥,目光上下打量后才说:“你找傅少爷?少爷出去了,刚出去不久。”
“出去了?”福祥扶着长廊的柱子,直喘re气:“去哪里了?”
管事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和他乱说不得。福祥没法儿,转身往回跑,这回赶到廖家宅子,把没醒的两位都打扰了。
廖先生从里屋出来,福祥即刻跪在他面前,“廖先生,商老板有危险,他上了科林的船,我觉得事q不妙,商老板走时留钱又留信,还嘱咐了我好些话,我糊涂...”
福祥从big院出来就一直陪在商昀秀身边,看着他为自己爹娘的仇恨,一步步委屈隐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福祥光想着他终于可以彻底算清账,可以是他自己了...
仅仅想到这一点,为这一点希望,他甚至替商昀秀由衷感到喜悦,都忘了琢磨商昀秀会用什么手段,又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
怪不得他,商昀秀在福祥眼中似乎永远坚韧,所以他理所当然这股坚韧的劲儿是商昀秀天生xin子使然。
倘若支撑这股坚韧的只是仇恨呢?商昀秀是不是会不惜将命也豁出去?
福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恨不能cou自己一巴掌,他不该这么听话,不该亲自送商昀秀去赴死,他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