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开灯,眼前瞬间明亮,晃得崇野闭眼,再睁眼,陆时郁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冷静和淡漠,刚刚的暴戾不复存在,仿佛都是崇野黑暗中的幻觉。
陆时郁用手指go住崇野胸ko的红丝巾向外拉。
“崇野,你现在做陪睡了吗?”
第二章
“陆总让我接您回家”
“不是。”崇野笨拙地想为自己辩解,就算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关系,他还是不想让陆时郁对他产生这种误会。
但是陆时郁打断他的话,又或者是他的声音太小,陆时郁根本没有听见。
“当初为什么要走?”
陆时郁质问的目光盯得他无处遁形,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原谅自己当时的懦弱和动摇,现在看见这样光鲜亮丽的陆时郁,更没有勇气。
“不重要了,陆时郁。”
他生疏地叫出这个名字,下巴被掐着无法低头,他只好垂下眸,陆时郁的眼神暗淡了一瞬,松开手。
崇野趁机找了个借ko,“我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没等陆时郁回话,他就跌跌zuangzuang地跑掉了,陆时郁站在原地,眼前再次蒙上阴翳,不是因为崇野不告诉他为什么当初不告而别,他相信这个问题他总有一天会问出一个答案。
而是因为崇野变了,变得让他有些陌生,让他不由得在想,崇野这八年,到底过得是怎样的生活。
明明八年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他是陆时郁身边的小太阳,十几岁的陆时郁沉默寡言,总是面无表q,只有崇野心甘q愿不厌其烦地逗他笑,等他放学,给他讲各种有趣的事q,研究乱七八糟的饭菜给他吃,笑嘻嘻地说,“我不管,哥,不好吃你也要吃Gan净。”
不像现在,他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
陆时郁回到包房,他知道,如果他不回去,所有人都会等他,他不想耽误别人的时间。
八年前,郑亭江的儿子郑瑞晨因为和人打赌,违规赛ce,出了ce祸,当场毙命,所以郑亭江才想到了陆时郁这个远在乡下的私生子,执意要让他回归郑家。
与此同时,崇野莫名消失,陆时郁找了半月都没有发现崇野的踪迹,电话也打不通,那时候连微信也没有,打不通电话就真的找不到了。
他失去了唯一的挂念,被迫回到常平市,成为郑家新的“独子”,三个月后,他被送到国外留学,再过四年回国,身份也变成郑氏财团的唯一继承人,往后的每一天都是身处云端So人敬捧,他却完全不想过的生活。
所有人都敬畏他的身份,看他的脸s,他光是站在那,似乎就代表着权利中心,但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按照自己的计划,上他想上的big学,带着崇野一起过平淡的r子。
但是崇野放弃他了。
包房里的音乐果然是从他进门才开始的,唐成松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凑过来,“郁哥,我刚才说话big声了点......”
陆时郁抬手打断他,“没事,是我要说抱歉,打扰big家兴致。”
“哪里的话,怎么能是打扰呢。”
唐成招呼着big家喝酒唱歌,刚才的ca曲很快过去,陆时郁坐在角落里点了一根烟。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cou烟的,他只记得很久以前,崇野经常叼一根烟在嘴里,他觉得对身体不好,所以管着崇野,崇野很听话,被他伸手夺了烟也不说什么,只是嬉皮笑脸伸出一根手指,表示自己只cou了一根。
后来崇野cou烟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他,戒掉了。
结果等他回到常平市,却有了这个习惯,烟味会让他有一种回到过去的错觉,好像崇野就在他对面。
他曾想过,如果再遇见崇野,他一定要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问他,“以后不要走了好不好?”
但是等崇野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心里这么多年都憋着一股火,光是看见崇野躲闪的目光就要爆发了。
他不懂凭什么不说分手的许诺只有他一个人当真,而崇野就能一句话不说一走了之。
陆时郁这一晚一ko酒都没喝,也没有人敢过来劝他的酒。
他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脑海里快速闪过和崇野的一年。
说起来怪可笑的,三百六十五天的时间他竟然用了八个三百六十五天都还没有释怀。
见过陆时郁,崇野这一晚上都昏头昏脑,上错第二次酒之后他叹了ko气,终于卸力。
到前台要了一杯冰水,付英南看着他心不在焉有气无力的样子,伸手me了一下他的额头,“没发烧a,今天怎么了?”
崇野摇摇头,“南姐,陈姐在吗?”
“陈姐下班了a,她今天没有晚班,你们换班之后她就走了。”
“南姐,你帮我和陈姐说一下吧,我今天想请个假,身体不太舒服。”
“我看你状态也不太对,去吧,好好休息一晚上,我重新给你排班。”
“谢谢南姐。”
崇野回到休息室换了衣服,骑ce回到出租屋。
天很黑了,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路上遇见一只流浪狗,脏兮兮地追了他很久,big概是看他没有停下,耷拉着尾巴不再追了。
三四十平的小房间只有一张cuang一个椅子一张桌子一个柜子,简单的很,崇野仰面倒在cuang上,盯着头顶昏黄的灯,有几只小虫子在绕着光飞。
他还没从与陆时郁的突然重逢中回过神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感So到真真切切的疼ton之后,才真正相信刚刚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他真的又遇见陆时郁了。
陆时郁变得更好看了,如果没有前尘往事,如果他今天只是一个陪酒的,那么他一定会在刚刚的包房里再次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