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上钻了钻,原本枕在人胳膊上的脑袋移到枕头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池律,轻声道:“你就是我的世界名画。”
池律有些愣怔,突然凑上去weng了weng他挺翘的鼻尖,低声道:“宝宝。
“....en?”被叫的人瞬间脸带脖子全红了。
“松灵,真的好爱你。”
唐松灵眼睫颤了颤,随即笑开,“真的a?”
池律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变得窘迫,但还是回道:“真的。”
“哇,不是吧,我才刚追到手a。”唐松灵咯咯笑了两声,“不过好巧,我也是。”
“en。”
静静躺了会儿,等了半天不见池律睡,手便从被窝钻出来,点在定定看着自己的眼眸上,瞬间惹得睫毛轻颤,“我有那么好看吗?快睡。”
“好看。”
唐松灵被他如此直白的说话方式冲得脑袋发晕,然而还没来得及害羞,突然感觉到圈在腰上的手动了下,从睡衣下摆钻了进去。
他原本还笑着,下一瞬身体骤然变得僵硬,但只是瞬间,又恢复原样,好像刚刚只是池律的错觉。
他一把按住往睡衣里钻的手,“明天好不好,明天吧,你这两天太累了,早点睡,不然身体So不了。”
池律的手并未撤回,眼睛黑沉沉看着唐松灵,好一会儿才道,“我什么都不Gan,就me一下。”
唐松灵也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须臾,撤开按着池律的手,小声道:“好,但是我怕冷,你不要掀被子。”
“en。”
修长的手指钻进睡衣,在唐松灵后腰me索片刻,停在一个微微凸出的骨头上。
指尖渐渐发颤,在那个地方流连了很久,轻轻摩挲着,池律闭着眼,但不断滚动着的眼珠却将他强ya下的心ton暴露得一点不剩。
他呼吸得很慢,又很深,像是在努力平复什么jdang的q绪,但唐松灵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脸上的血s一寸寸退下去。
很久,后背的手指才移开,接着又贴上温re又宽big的掌心,便不动了。
池律没再睁眼,只是开ko时声音有些Gan涩,“睡吧。”
cuang头留着一盏小夜灯,唐松灵看了下,轻声道:“这个也关了吧。”
“开着,也不亮,晚上去卫生间的话方便。”
“哦....”
夜晚十点,窗外黑沉沉的,有夜s做衬,宽bigGan净的落地窗像镜子一样,映出cuang上隆起的被子。
静静地,到处都没有声音。
池律闭着眼,听着自己的心跳。
直到耳边呼吸清浅均匀,他才慢慢睁开眼,借着不太亮的夜灯一错不错看着熟睡中的唐松灵。
他侧躺着,这段时间细心Yang护下脸上终于长出些ro,看着更加柔软稚neng。
不知为什么,这些时r他总是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觉得唐松灵浑身都透着一种很奇异的绵柔的感觉,抱着也软,亲着也软,笑起来更软。
还记得六月初见他时,常年劳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沧桑,原本neng白的皮肤比小麦s还要深一些,头发很短,衣服也是旧旧的,不知洗了多少次的运动鞋都被刷得起毛了。
那时候每次看见他都觉得不舒服,下意识逃避,现在想来,那是身体最诚实的反应,就算他再怎么排斥,但这具身体认得这个人,会本能反应地心ton,以至于每次见他,工作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晚上总是很难入睡,即使睡着了,梦里也许都是他,因为强烈的惊恐和心悸会一直延伸到醒来那一刻。
后悔吗?
池律不敢认真去想这个问题,他从来不敢设想如果七年前自己在他身边,如果不那么信任所谓的朋友,或者那天晚上他多跑几步发现那条巷子里的唐松灵。
只要有一点点这种念头冒出来,就像人类演化的自救意识,big脑便自动遏制继续深想,但即便这样,ton苦还是会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摧枯拉朽,满目疮痍。
明明那天晚上他听见救护ce的声音了,呼啸而过,但他没看见里面的人。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是个很脆弱的人,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无意中的一句话,都能让他ton不yu生。
就像现在,掌心下那个不到一寸的腰椎,他能me得到,这节骨头比七年前变形更严重了。
池律睁开眼,眼睛失焦得看着虚空,半晌,他撑起身体,一只手轻轻拖起唐松灵的脑袋,将被ya着的胳膊cou出来坐起身,顿了一会儿,见唐松灵还沉睡着,才动手掀开被子,捏着本来就宽松的睡衣一角轻轻掀起。
“咚——”
心跳猛地跌落,坠得胸腔生疼。
只堪堪露出的一片皮肤,上面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点,有些地方血s连成一片,他皮肤原本细白,这么看着,竟很是触目惊心。
捏着一角的手指颤抖得厉害,他盯着那处被肆虐过得皮肤愣了很久,回过神放下衣角,又拉了被子把他包严实。
然后下cuang,踉跄着出了房门。
露台气体流动很急,池律手臂撑在栏杆上,低垂着头,身上的冷汗被十一月的风一吹,似掉进冰窟了一样,甚至有一种再也暖不起来了的错觉。
他迎着寒风用力呼吸,冷气顺着QI官涌进肺腑,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片刻后,一颗颗巨big的水珠掉落,在立着栏杆的小台阶上爆开深s的小水花。
他哭的很用力,额头青筋暴起,但又没有声音,只有喉咙里偶尔泄露出没ya住的嘶哑的声音,随着寒风飘散。
很久,他才用力搓了下脸,低垂着的猩红的眼底恨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