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还这一种可能,慕越就没办法冷静下来。
他能理解陆端宁会生气,可还是不喜欢他骤然生冷的转变,像是代表着他对自己的容忍终于到达了底线,代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原来根本不存在什么无条件也无理由的爱。
没有谁喜欢一直容忍一个敏感又偏j的人,原来就算是陆端宁也不例外。
不确定这一点的时候,慕越总有一种悬浮的惶恐,可当不确定落到实处,又真实得让人如鲠在喉。
一年,十年,二十年……那个时候的我们会变得更好吗?我跟他还在一起吗?我们对彼此的感q,一如当初吗?
还是像齐临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人能长时间忍So他扭曲的xin格?
他不敢再往下想,好在这一刻,陆端宁已经睡了。
慕越me黑进屋,轻手轻脚合住门。
沙发上的绿眼睛听到动静,抖了抖耳朵,朝慕越喵了一嗓子。
“嘘,别叫。”
慕越招手唤西施过来,挠了挠她的下巴,小声说,“吵醒你哥哥很麻烦的,知不知道?我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他——”
“不想看见我,你回来Gan什么?”冷淡的嗓音于暗处蓦地响起。
慕越心跳错了一拍,循声望过去,才看清那道站在阳台的影子。
他没有听到人走动的声音,不确定陆端宁刚刚从房间里出来还是一直站在那儿,此刻也不敢问。
陆端宁一瞬不移地望着他,瞳孔微亮,映着雪地与月光,明明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慕越却无端觉得他的眼神冰冷得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果然生气了。
西施被me舒服了在地板上打了几个滚,慕越又揉了揉她的耳朵,知道等陆端宁低头机会不big,站起身,先一步服了软:“我今天下午去外面转了一圈,q况不太好,你看到了吗?”
陆端宁神s不变:“你觉得不舒服了?”
“en。”慕越诚实地点了点头,“我不喜欢被人放big了指指点点,也不喜欢听人讨论我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你对我死心塌地……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听你的话,不然就算要公开,也不至于这么惨烈的。”
他小心观察陆端宁的表q,等他笑起来,给自己一个揭过的信号,或者眉眼稍微舒展一点也好。
“小鹿,是我错了,不该逃避也不该提分手。”藏在背后的右手掌心有些出汗,他握紧手里的缎带,鼓起勇气走上前,“我们能不能再——”
“可是,我不打算帮你了。”陆端宁突然说。
慕越一愣,止住脚步,缓缓抬眸。
陆端宁仍然站在那里,侧脸被雪夜的月光照得微亮,仿佛结霜的雪人,说话的语气也平淡得没有一丝温度。
“以前,我喜欢你,所以愿意对你好,愿意替你摆平任何事,这只关乎你会不会开心,与你值不值得无关,也与别人如何看无关。但你一点也不领q,还觉得这会给你带来负担,宁愿自作主张也不来和我商量一句,”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那我随你。慕越,你和齐临的恩怨归根究底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不打算ca手了,你可以用你的方式自己解决。”
慕越没听懂他的意思,但这话里划清界线的意味太重了。他脑子嗡的一下,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后悔了?要跟我分手?”
“不是。”陆端宁平静道,“我只是不会帮你了,你做的任何事的后果我还是会陪你一起承担。”
慕越瞪big眼睛,不明白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为了惩罚自己把他的前途名声拖下水也无所谓吗?
“我现在冲进齐临病房,把他一刀捅死你也陪我一起承担?”
陆端宁望着他,回答道:“我们是未婚夫妻,当然应该同甘共苦。”
“同甘共苦……”
慕越回望陆端宁,终于见识到这个人固执到毫不留q的那一面。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印象里柔软文静的小鹿从没有这么不可理喻过。
身后的礼物也再也藏不下去了,右手脱力般垂了下去,慕越很轻地眨了眨眼睛,努力驱逐上涌的酸涩和泪意,“我今天虽然很生气,但担心和愧疚更多,你的未来比我的未来更重要嘛。你明明比我小,还要一直包容我照顾我,我确实没有脸听你叫我哥哥,你的生r也被我毁了,稀里糊涂地潦草过去,连蛋糕都没有吃一ko,所以我想、我想……”
“我以为你能开心一点,不要再冷个脸生我的气了……虽然我给你惹了很big的麻烦,没有人看好我们、希望我们在一起,至少我们还在一起的现在,你能再朝我笑一下。”
慕越缓缓走近他,将这个他辗转很多个手作蛋糕店,最好的一个成品放到陆端宁手里。
他低下头,回忆里好像最好的成品也不怎么样,“小鹿19岁生r快乐”画的歪歪扭扭,粉s小猪也蹩脚的不行,仔细看会发现眼睛都不对称……
他为什么会觉得这种礼物拿得出手,能让陆端宁开心一下?
慕越抱着蛋糕盒,不敢抬头看陆端宁的表q。
明明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只是陆端宁的后悔来得比预想里更早,没有一年十年二十年,但很念旧q地要和自己“同甘共苦”,他应该感j才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So?
为什么会委屈得仿佛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弃?
“对不起,给你惹了这么big的麻烦。”慕越小声说,“和齐临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保证不连累你。”
双手用力往下ya,陆端宁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话音落地的同时,蛋糕盒歪着摔在地上。
重来无数次的粉s小猪彻底应该彻底ya坏了,和别的东西一样四分五裂。
这都怪你,慕越心想。
第94章
“好,”陆端宁说,仿佛蛋糕盒子没有摔在他的脚上,他也看不清夜里慕越眼底摇摇yu坠的泪光,冷静道,“你说到做到。”
那一瞬间,除去很多很多的无奈和不解,他仍然在试图理解眼前这个人,理解他应该明白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无法让心狠的人为此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