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不够强可以宽容,但是撒谎作弊,赵声阁不会原谅。

卓智轩真的很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在赵声阁面前撒谎会不心虚。

噢,真有一个。

陈big慈善家。

他真是上辈子欠陈挽的,不,这辈子也欠他一条命。

就在卓智轩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赵声阁对他很淡地笑了笑:“劳烦你跑一趟。”

“……没有。”因为要同他说话,卓智轩始终维持着俯首的姿势。

赵声阁递给他一支烟,拍了拍他的肩,说:“酒店很不错,开张吉利”,然后离开。

“……”

陈挽在酒店帮卓智轩送宾客,不知道自己无知无觉中跌跌zuangzuang逃过一劫。

他总是觉得赵声阁不会记得住他,但他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很令人想犯罪的脸,也不知道,赵声阁的一天里可能要处理一百件事q,但他一个星期需要见的人或许都不超过十个。

何况,他是那样一个警觉敏察、疑心重重的人。

赵声阁翘着腿坐在ce后排,把玩着那只打火机,随手扔到一边。

海市的天气阴晴不定,这会儿ce窗外已经飘起雨来,雨水像断线糊在玻璃上,风很猛劲,估计天文台又要准备发红雨警告。

上一个八号风球撤离海市的第二天,赵声阁开完视频会议去谭又明的会所。

那天晚上的灯光、普乐甚至温度都异常适宜,令人放松,和之前去的每一次有些微妙不同。

果盘端上来的时候,沈宗年问谭又明:“你这儿搞Service升级a?”

赵声阁靠在沙发上,扫了眼那个几乎都是他喜欢的亚re带水果果盘。

山竹己经被用刀划开了个很浅的十字ko。

这种麻烦又娇气的水果,掰开会沾一手紫s汁水,但事先把果ro挑出来没几分钟又会氧化变s。

划了个ko就方便许多,容易掰开,又能让果ro依旧被裹覆在果皮的保护之下。

还有一种叫红宝石的柚子也被剪开了ko,去了核,连赵声阁这样挑剔的人那天晚上都多尝了几瓣。

不是谭又明的会所搞升级Service,是多了一个chao心的人。

陈挽隐在昏幽光线里收敛自己的存在感,赵声阁光明磊落地在聚光灯下审视评估他。

这样的场景不只一回。

一次饭局结束后在沈宗年的茶庄里,几个男人围坐在八仙桌谈生意经,陈挽就自己拎着个茶壶去烧水,泡茶。

他几乎不说话,手很白,右手食指与中指指根之间有颗很小的痣,随手指张合时现时隐。

整个人看起来温良恭俭,宜家宜室。

连烫杯的温度都被他算计得握在手里刚好。

诸如此类种种细节像j密的图标钉在赵声阁的脑中。

有陈挽在的地方,连空气的湿度都是最让人感到舒适的。

次数不多,但也足够了。

足够引起赵声阁的警惕。

其实平心而论,陈挽行事自然坦dang,他的细致体贴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润物无声不着痕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一视同仁。

对身份显赫的谭又明们不谄媚,对不小心洒了酒的Service生不责备,有礼有节,进退得当。

他很聪明,企图将这种细致体贴的社jao礼仪变作无差别的人q世故——不是在刻意对谁好,是对众人喜好都一视同仁,都观察入微,都面面俱到。

他擅长把自己塑造成一种以下侍上的庸俗形象示于人前并不断深化。

这些都顺理成章,没有漏don,陈挽炉火纯青,陈挽出神入化,陈挽差一点就成功了,可惜,他遇到的是赵声阁,全身上下心眼比菠萝孔多的赵声阁。

人人都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接So着陈挽的好,赵声阁不。

赵声阁不至于那么自恋,可谁叫陈挽那天晚上在泡big红袍的时候过了两遍水才递给他。

海市有句话叫“茶喝越浓,生意越big”,这边的人都喝浓茶,赵声阁是出国这几年吃不惯外国餐饮把胃弄坏了后才改喝淡茶。

偶尔秘书会忘记过滤两遍茶叶,赵声阁第一ko就能喝出来,只是他不说而已。

赵声阁不习惯苛待别人,只要不是什么原则xin的错误,他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但这是非常微小但私密的个人习惯。

赵声阁不喜欢用巧合来解释事q,他喜欢蛛丝马迹,喜欢cou丝剥茧,喜欢在偶然xin里big刀阔斧cou出客观规律。

巧合是偶然的,只有规律是永恒的。

陈挽想以“庸俗”、“世故”标榜和掩饰自己,却漏了一点——没让赵声阁看到他的企图。

一个人看不出企图,便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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