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但没有用。

赵声阁咬着烟,有很淡的香气,陈挽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像致命的迷迭香,扰得他心乱神迷,魂飞魄散。

对方手里把玩着陈挽的打火机,甚至还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了几眼,不太有还给他的意思。

私产被无故没收,陈挽一句多的为什么都没有,只是暗地后悔没随身带个更贵更好一点的。

一个卡地亚,未免太委屈赵声阁。

赵声阁点完了烟也不理他,双肘撑在栏杆上气定神闲地看夜海。

陈挽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该走了,秦兆霆就出来了,笑道:“到处找不着人,原来你俩在这儿呢。”

这话说得跟他们约好出来偷闲似的,陈挽笑笑,坦然道:“来醒醒脑,恰巧碰见赵先生。”

他的语气非常客气,完全不给人造成他和赵声阁很熟的误会。

只有在单独面对赵声阁的时候,陈挽才会产生微不可察的波动,那些细微的破绽会让他整个人显得生动些许,不那么假。

但一旦到有外人的场合,他的意识和身体会替他自动切换成无懈可击的标准范式,微笑面具漂亮得体,叫人挑不出错来。

秦兆霆眼中玩味的笑意浓了几分,说:“休息够了就回来吧,又明到处催人上桌呢。”

开牌的时辰是算好的,子时一过,下半场又要开始了。

陈挽抬步想进去,赵声阁淡淡说:“急什么,烟都不让人cou完?”

“……”陈挽就又被钉在了原地。

其实赵声阁说话不严厉,但身份和手段让他的一言一行都带着极盛的气场,越平和越叫人敬畏。

秦兆霆挑了挑眉:“时辰过了不吉利吧。”

出海很讲究些风水,赌桌上的文章就更多,座位朝向、吉时良辰。

赵声阁才不管这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可以藐视风水的,他就这么稳稳立在那儿不动,像洋面上的一座冰山,鲸群却步,航船让道。

他这样说,秦兆霆也不走,都不说话。

“……”

陈挽又拿出那派和和气气的笑容,和稀泥道:“赵先生今晚拿的彩头太多,这是要给big家留点运气呢。”

秦兆霆直接转头望向他:“那陈生呢?”

赵声阁也望向陈挽。

一个催人走,一个不让走。

陈挽不会得罪秦兆霆,但他想偏着赵声阁:“我在这接一接赵先生的好运气,待会儿咱们牌桌上看灵不灵,怎么样?”

他都这么说了,秦兆霆也笑:“好,那待会儿咱们就看看灵不灵。”

看不出赵声阁对这个回答满意与否,他就这么倚在栏杆边不紧不慢cou完那支烟,又看了会儿海,歪着头,很放松的样子。

陈挽就安静地站在他旁边等。

下半场,big家都越加兴奋,陈挽刚都放出话要接赵声阁的好彩头了,自然不能输,但他会做人,赢了几局后就又开始藏拙,还提前把话说圆——赵先生的好彩头很忠诚,别人分不走,他有幸接得一点点,现在算是用完了。

秦兆霆听了都挑不出他的错,big笑。

陈挽愿意输,big家也乐得承他的q,一个劲儿赢他。

钱不钱的倒是其次,主要是个彩头,海市的生意人很看重这个。

但少爷们玩起来是没个分寸的,一个两个对钱根本没有概念,到后头几局,有人赌瘾big作上了头,像那些big声劝酒的醉鬼一般,起哄让陈挽把手上的表也脱下来。

只玩儿钱有什么意思,钱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根本不值钱。

陈挽手上的倒也不是什么名表,但戴很多年了,贴身私人物品,脱表这个动作在赌桌上到底多少带点屈辱意味,这局他不打算再放水。

让人知道你的底线,这是九岁的陈挽在小榄山学到的第一课。

一群人叽叽呱呱,赵声阁被吵得不行,撩起眼皮,懒洋洋把所有牌码一推,说他坐庄。

足金牌码哗啦巨响,big家都看过来,纷纷说要跟庄。

赵声阁摊摊手,请便的意思。

桌上一共四个人,对面两家上一轮已经结对,这轮是要打对家的,不能跟,剩下的陈挽,可以跟赵声阁,也可以自己立一个庄。

赵声阁半天没听见人吱声,没抬头,随ko问:“你跟不跟?”

陈挽愣了一下,他本来没打算跟的,他手上的码都没剩多少了,跟也帮不到赵声阁什么,但是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赵声阁,就说跟。

桌下的人跟无所谓,但是上了桌就不一样,赵声阁直接点名,语气和平淡,话却强势直接:“陈挽,我玩就要赢。”

陈挽仿佛一瞬间回到十年前他还在小榄山里的那个夏天。

他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比了个“请”的手势,绅士纵容又胸有成竹:“当然。”

聪明人作上下家是强强联手,陈挽和赵声阁,两个人心眼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彼此心照不宣big开杀戒。

cou牌时依此指尖不经意触到,如电流过,一瞬,又各自移开。

出牌好似调q,彼此预判,你追我跟,作戏反杀,相互掩饰,惹得旁人羡煞,叹他们珠联璧合,天生一家。

陈挽是万不敢So这样的捧夸的,这海市谁敢说自己和赵声阁是一家,他客客气气自谦,说是赵先生慷慨,他沾了运气才分到一杯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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