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做完这些,云不意才有功夫查看阿棋的状况,而他正好挣开了束缚自己的草枝,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错位的肩骨“咔啦”一声掰回原位,面无表q地环顾左右。

此时屋里一片狼藉,门窗俱损,墙壁和房梁遍布cou打出来的裂痕,供桌香炉也通通翻倒在地,唯有嵌在地下的冰棺逃过一劫。

确认棺材无事,阿棋又把目光转回云不意身上,就见他的两根枝条雄赳赳气昂昂立在空中,像个擅闯民宅的恶霸,毫不心虚,毫不愧疚,从头到脚写满了理直气壮。

不知为何,阿棋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笑了一声。

这一幕真挺可乐的,若是阿蘅还在,也会忍不住笑出声吧?

阿棋想着,嘴角的弧度又上扬几分,衬得他黑dondon的眸子,莫名诡异吓人。

枝条尖端一蜷,云不意游到他近前,点了点他眼下的红痣:“你果真修了Xiee法,想复活你弟弟是不是?”

阿棋眸光微动,忽然若有所觉地朝门外看去。

柴扉轻启,秦方一手牵着抱着瓷盆的秦离繁,一手托着黑猫,不请自来。

黑猫碧盈盈的双眸直直望向阿棋,眼中流露出人xin化的忧虑和放松。

它确实松了ko气,毕竟自家兄长只是被cou肿了半边脸,没有生命危险。

“原来秦君子也爱管闲事。”阿棋一边说一边活动手脚,筋骨摩擦碰zuang发出清脆声响,仿佛归位,又像重组。

他的视线冷冷扫过在场的人与非人,就连黑猫玉蘅落也分得一个寒意森森的眼神,丝毫没有big家公子的儒雅气度,只剩下冰冷无q。

云不意退出门外,三片叶子从盆里支棱起来,一片戳戳秦方,一片绕在玉蘅落颈上,哥俩好似的。

秦方帮他收了那些装着黑雾的光团,不紧不慢道:“我不爱管闲事,但对你修炼的术法颇有兴趣。你若是愿意告诉我它是什么、从何而来,我可以保证,无论r后你想做什么,我都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如何?”

闻言,阿棋还没有反应,黑猫先竖起耳朵炸了毛。

“淡定。”云不意挂在玉蘅落耳边,用只有它听得见的音量说:“秦方的嘴骗人的鬼,与其信他会遵守承诺,不如相信秦始皇是我哥。”

玉蘅落一愣:“秦始皇是何人?”

“啧,说正事儿!”

云不意轻轻拍它后脑一下,一草一猫抬头,就见阿棋体内溢出了新的黑气,比之前更浓更烈,盘绕在他肩膀两侧,如昂首吐信的蟒蛇。

他的脸s变得极度苍白,薄薄一层下青筋血管清晰可见,衬得眼愈黑,痣愈红,活脱脱恶鬼在世,活佛看了都要说一句度不了抬走吧,极为可怖。

玉蘅落再度炸毛,想也不想就要冲向阿棋,却在冲刺半道被一根枝条卷住,捉回,五花big绑。

“别急。”云不意看了他一眼,心内有淡淡的遗憾转瞬即逝,“话疗救不了自甘堕落的人,你且看着,秦君子要进下一个疗程了。”

“什么?!”

玉蘅落血气冲头,急得人话脱ko而出,低沉的音调一下拔高好几个度,尾音还劈了个叉。

听见他的声音,阿棋的眸光清明一瞬,但下一秒,两只眼眶都被黑气填满,如同苍白的纸壳上挖出一对窟窿,又恐怖,又瘆人。

“唉,孽障。”

秦君子惋惜摇头,似乎已经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q况,因此出手毫不留q。

他张开五指,月光便自发拢成一束落入掌间,朝前轻描淡写地一挥。

阿棋发出一声声不似人类的嚎叫,驱使黑雾巨蟒向他Gon去,蟒蛇张开的巨ko仿佛能tun下半壁天空,落下时连夜s也被tun并进更深的黑暗。

剑光同样被其tun没,连同秦方的身体一起。

“他!……”

玉蘅落焦急地蹬了蹬后腿,却见秦离繁淡然自若,搂着它安抚地me了me头。

云不意更是从容,甚至有心思将自己的枝条编成灯笼状,往里面注入绿光,挑高了递进黑雾里。

光芒所过之处,如cuns铺展,黑雾一时淡去不少。秦方的身影在绿光与黑影中若隐若现,无奈地斜了那整活多于帮忙的灯笼一眼,抬手推开。

“太绿了,婉拒,谢谢。”

说罢,他顺势cou手向前横斩,比第一剑多了百八十倍的月华轰然自天上坠落,像一道通天彻地的光柱,庞big而凝实,单单是散逸出来的部分,就将黑雾化成的巨蟒寸寸斩断、拆散、捣碎。

阿棋连一声闷哼都没发出,就被月华光柱重重ya进地里,只露出一颗头颅和半截脖颈,左冲右突地负隅顽抗,跟被ya在五指山下的孙big圣似的,黑眼眶里淌出了红s的Ye体。

“哥!——”

看到兄长如此狰狞骇人的模样,玉蘅落心中绞ton,若不是挣不开云不意的j锢,早就扑到他身边了。

秦方面无表q地扫一眼玉蘅落,看着阿棋再度道:“孽障。”

月柱崩碎,化作飘雪飞絮般的碎片刺入阿棋的躯壳,穿体而过的瞬间暗淡粉碎,留下剧ton,也带走了他身体里的一丝污浊。

秦方用这种方式为他拔除Xiee术的污染,其ton苦不亚于凌迟,一时间院内只听得到他凄厉的惨嚎,哀转久绝。

云不意运使灵力撑开隔音屏障,玉蘅落不忍地别开头,扎进秦离繁怀里,浑身颤抖着,如同也在感同身So阿棋的煎熬。

如此这般,不知过去多久,最后一片月光带走了他体内最后一点污Hui力量,阿棋的面目终于恢复正常,却也身心俱伤地瘫在地上,只剩一ko气了。

云不意这才扯开束缚,任由玉蘅落扑到他身旁,焦急地围着他转圈,拿鼻子轻轻拱他的手,一遍遍呼唤他。

“兄长!……哥……”

阿棋濒死之际,一截手指动了动,艰难搭在玉蘅落的猫爪上,眼睫毛剧烈颤动着,好像竭力想要睁眼,却抵不过身体的巨big耗损与生命力的流失,终究无力坚持,气息如游丝断裂,温度渐冷。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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