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

“他被你忽悠住了?”云不意咔嚓咔嚓嗑着瓜子,“听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是聪明人,只不过聪明劲净用在找死上了。”秦方虎ko夺食,从他叶片底下捞了两颗瓜子仁,被揪了头发也不生气,反倒意味深长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云不意被他看得绒毛直立:“瞅我Gan啥?”

“不如何。”秦方笑了笑,“只是觉得……他big概会很喜欢你。”

对生活毫无期待的人,遇上对生活充满希望的草。

想想就有趣。

云不意忽然感觉一阵恶寒,抖抖枝叶,从秦方手臂上滑了出去。

顺走桌上本就是为他准备的瓜子,云不意探头看向船外,烟波浩渺,一碧万顷。

秦离繁抱着两册话本朝房间走去,看见他,伸手go了go他的neng枝软叶:“看话本去吗?桃源山人最新力作。”

“就来!”

云不意瞬间抛弃秦方这个无趣的老男人,呲溜一声蹿出门外,和秦离繁go肩搭背一起离开。

秦方一笑,不多时又皱了眉头,走到云不意刚才呆的位置往外一看。

江面上风止浪平,静水流深,犹如一块巨big的翡翠,来往其间的big小船只则似一只只偶然落脚,又飞快离去的蚊蝇。

这个比拟令他感到不适,抬手合上了窗扉。

……

深夜,跟云不意看了一天话本的秦离繁吃过晚饭便睡下了,这一睡不知多久,等他恢复神智时,夜s已深。

秋夜的江面冷得骇人,可能是窗户没有关紧,秦离繁总感觉背后寒意涔涔,时不时掠来一缕凉风,即使用被子裹住全身也避不开风贴上来时诡异的感觉。

他翻来覆去倒了好一会儿,寒冷终于战胜懒惰,掀开被子下cuang,把窗户掖紧了。

彼时,云不意在瓷盆里睡得四仰八叉,不知在梦里怎么翻江倒海擒龙捉虎,枝条都长得又长又密,在附近的桌椅上缠铺了一层绿s,主茎中间那片叶子后仰着,几乎能描摹出一张呼呼big睡且哈喇子直流的脸。

秦离繁瞧着他无声一笑,轻手轻脚回到cuang上准备重新入睡。谁知把被子盖上的下一秒,他就感觉一缕冷风吹上了后颈。

霎时间,他浑身寒毛直竖,头皮发麻。

门窗紧闭的船舱里,被子严严实实遮拢的后脖颈,为什么还会被风吹到?

除非那风的来源,就在被子里!

秦离繁霎时翻身跃下cuang铺,脚步落地的刹那反手cou出束发的乌木簪,信手一甩,簪子化为吹毛可断的利刃,被他高高举起,重重扎向被子。

他的神q很冷静,反应也很及时,刀锋刺落得稳准狠,却没能刺穿被子。

被面上的花纹蠕动着组成一张人脸,双眼是淌着血泪的窟窿,表q狰狞怨毒,big张的嘴咬住了他的匕首,细密而尖锐的尖牙如虫足一般上下弹动啃噬着刀刃,不过眨眼功夫,他的匕首就被啃去了一big块。

秦离繁j皮疙瘩起了一身,正要撒开手掏出新的武QIbig战鬼脸时,忽然感觉额头被重重cou了一下。

那是……柔软枝条的触感,带着淡淡的凉意与一丝清香,令他想起阳光下晒得蓬松绵柔的芦苇……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同一时间,秦离繁眼中所见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他忍着晕眩睁big眼睛,看见cuang榻渐渐变成秦方的模样,左手捏着他的刀,右手圈在他腰上。

碧绿的草茎从头顶垂落,云不意那三片形如han羞草的叶子像小巴掌似的piapiapia拍着他的额头,边拍边问秦方:“这个力道可以吗?他醒了没有?要不要再加个钟?”

你当这是搓澡呢?

秦离繁心里好笑,开ko想要吐槽,却脱力地扑进了父亲怀里。

“好了,他已经恢复清醒,师傅不用加钟了。”秦方搂着儿子站稳,还不忘顺嘴皮一句。

云不意啐他一ko:“别混叫,我又不是搓澡工!”

说完,他绕到秦离繁面前,语气软和下来:“离繁,你感觉怎么样?难So吗?”

秦离繁吃力地摇了摇头,眼皮子像被浆糊黏在一起似的睁不开。

秦方探了探他的脉息,垂着眼帘思索片刻,将big拇指划破按在他眉心。血s纹路密密漫出他的指腹,在秦离繁额上一闪,再度隐入皮肤。

“没事了,只是灵神不稳造成的眩晕和困倦,这是他的老毛病。”

秦方向云不意解释一句,抱起秦离繁又拎起花盆,朝自己房间走:“今晚他跟我睡,你也过来吧。”

云不意点头,脑海中回放着不久前发生的事。

他和秦离繁同睡一屋,秦离繁睡下时,他正在重温新话本的结局。

就在他回味完打算洗洗睡的时候,秦离繁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cuang上下来,双眼紧闭跟梦游似的走到窗边,将关严实的窗户打开又重重合上,再回cuang上躺下。

云不意本以为他只是梦游,没多想,不料他刚躺下去没有两秒就又蹿了起来,这回还掏出了秦方送给他防身的匕首,照着云不意的主茎就扎了过去。

云不意吓得叶子都飞了,赶紧一边躲避一边驱使分枝找秦方求助。

秦方恰好被秦离繁关窗的动静惊动,很快赶到,险险拦住了秦离繁的第二刀。

前面还好说,可他后面的举动,就不是梦游能解释的了。

从秦离繁房间到秦方房间需经过一条走廊,云不意出门就被冻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江上不知何时起了雾。

雾气不浓,轻烟似的浮在水上,掩着汀州小岛影影绰绰,两岸风景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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