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李锦程抱紧笔电,挣脱他的手,往报告厅方向走去。
虽不至于跌倒,但能看出来步子发软,没太有力气的样子。
江榆扭头对其他人说:“这几天他是不是熬夜画图了,按时吃饭了吗?”
小组的其他成员面面相觑,“......不知道。”
江榆脸上带了愠s,“你们知道什么?把事q都推给他做,屁颠屁颠跟着混学分和奖学金倒是知道了。”
有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声不愿意了,拦住他:“不是你谁a,胡说什么?”
“滚开。”
江榆皱眉,一掌推开他,小跑着跟上李锦程。
直到在后台的最后一秒,李锦程反复地在脑海中推算着模型的合理xin。
场控喊了两声才回过神,抱着笔电上了台。
他把笔记本电脑与big屏幕连接好,抬起头正要做自我介绍。
不知是血糖太低,还是两边的灯光太亮。眩晕感蓦地袭来,让他脚步轻微的踉跄了一下,他人并未察觉。
李锦程反应过来,也许最主要的原因,是坐在评委席中央的人。
柏腾一身黑s正装,五官周正,气宇轩昂。
和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二,永远是人群中的焦点。
那晚在酒吧的相遇,李锦程的记忆力已经模糊了。偶尔想到,甚至会怀疑是不是想象。
其实他在淮荫市,柏腾依旧留在相距一万一千公里的那不勒斯海岸。
如今终于有了实感,柏腾桌前立着的公司牌名,让李锦程定下心。
两年也好,十年也罢。
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二十岁,隔着相差悬殊的地位,隔着自己无法替柏腾治愈的心。
思绪飞快驶过,也不过仅仅三秒钟。
李锦程胸前微微起伏,cun角向下。简单短洁做了自我介绍,朝评委席和观众区象征xin的鞠躬。
血糖低又引起轻微的眩晕感,他一手撑住讲台。正要放演示动画,只听左边传来着急的男声:“打扰一下各位老师,多媒体好像没弄好,耽误你们三分钟。”
江榆小跑着上来,微微拢起的左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他走到李锦程身边,煞有其事地小声告诉他哪哪没弄好。
李锦程一脸茫然,没听懂什么意思。正要开ko询问,嘴巴突然被塞进一块东西,略带苦味的抹茶生巧在空腔蔓延开。
江榆的肩膀足够宽阔,正好遮住这一动作。
他背对着观众席,然后说:“好了,可以继续了。”然后下了讲台。
李锦程下意识朝门ko看去,江榆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巧克力很快融化不见,只留满嘴的醇香。
李锦程抿起cun朝他微笑了下,左脸浮现浅浅的酒窝。
“......柏总?”
嘉建的老板略微惶恐的看向柏腾,他手里的流程名单被抓皱,手背青s血管凸起,小声说:“是对这批学生的质量不满意吗?”
柏腾的眼睛就没从李锦程身上移开过,沉着嗓子挤出两个字:“满意。”
这个“满意”,让他接下来都以为是听错的。
前面那么多学生,不管好的差的,一向宽容和气的柏腾,从不言语刁难,甚至根本不问问题。
而面对明显和泛泛之辈不是一个层级的李锦程,张嘴就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柏腾对建筑类略知一二,只能从商业的可行xin与投报比角度入手。
而这正是未踏入社会,专Gon学术领域的学生所欠缺的。
尽管李锦程回答得算是全面,难免有“空中阁楼”的难以实chaoxin。评委席的老板们也能察觉出来,但考虑到还是学生,也不做过多的要求。
本以为问出这些问题的柏腾,会逮着这几点不放。可他却也没说什么,看不出满意与否,只是点点头,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李锦程轻轻呼了ko气,肩膀更加紧绷,“请讲。”
柏腾下意识的瞥过已经空无一人的门ko,又看向李锦程。
白白净净的脸上,嘴角竟粘了粒巧克力。虽然离得远,不仔细也看不出。
但柏腾就是能看见,想到刚才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突然上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喂巧克力的场面。
一股酸气直冲脑门,他开ko就问:“你和他什么——”
年过四十,人到中年的柏老板,还算没那么可笑,及时收住嘴。
安静两秒,说:“暂时没有问题了,有机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