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雁生坐到他对面,不客气地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穆雁生冲他举杯示意,“你昨天不是要我陪你喝一杯吗,我今天陪你。”
两个人无声地面对面坐着喝酒,房间里落针可闻,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听不到。
穆雁生喝酒时,白皙的脖子高高仰起,露出上面小巧滚动的喉结,以及喉结下方,那一道环绕他整个脖颈的红s印记。
商尽也的视线果然落在他脖子上。
穆雁生咽下ko中辛辣的酒Ye,手指抚上自己的脖子,道:“好奇这个?这是我的胎记。”
“觉得奇怪吗?”
商尽也不回答他这些有关胎记的问题。
只是握着玻璃杯的骨节更惨白了些。
他的手指在用力。
“你听说一句老话吗?”
“胎记是上辈子死亡留下的记号。”
穆雁生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叮一声脆响。
他起身,走到商尽也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问:“你觉得,我上辈子是怎么死的呢?”
他cou走商尽也手里的杯子,用了些力气,商尽也果然抓的很紧。
他将商尽也未喝完的那半杯酒一饮而尽,空杯随手丢在地毯上,咕噜咕噜滚出去很远才停下。
穆雁生执起商尽也的手,他的掌心chao湿,不知是沾上了杯中冰块的chao气,还是他自身惊出的冷汗。
“你觉得,会是有人砍了我的头吗?”
商尽也的手更凉了。
穆雁生托着他的手掌,将自己的脖子送到他的五指间,带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脖子轻轻掐住。
商尽也的手很big,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裹住他的脖子,只要他想,掐死穆雁生不费吹灰之力。
“我还有个小名,你知道吗?”
穆雁生凑近他,紧盯着他的双眼,道:“阿雁。”
“以后,你就叫我小名吧。”
脖子上的手指在颤。
穆雁生察觉到了,不动声s,轻声催促近在咫尺的人:“叫a。”
“叫我的名字。”
“怎么不叫?”
商尽也猛地起身,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亦或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人,他q绪不稳,起身的动作又急又突然,半跪在他身上的穆雁生猝不及防,被他这一推推得整个仰面摔下,从他这个角度摔下去,脑袋绝对会磕到茶几的边角。
摔下去的那几秒钟时间流逝缓慢,他心里门清自己这下肯定要zuang个头破血流,身体就是没法做出反应。
还是商尽也意识到,扑过来垫住了他,他的后背代替穆雁生狠狠zuang在了茶几角上。
“对不起!”
“对不起……”
“你怎么样,有没有So伤?”
商尽也和他都狼狈地倒在地上,他没有先去看自己的背,而是抓着穆雁生的胳膊将他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看到他完好无损这才放心。
“你……”
穆雁生正要和他说话,商尽也又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穆雁生呆呆地坐在地上,半晌反应不过来。
在外面将那半瓶酒喝下肚,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商尽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的打算。
穆雁生站起身,脑袋晕晕乎乎,胆子也big了。
他推开商尽也的房门,屋里一片漆黑,商尽也坐在cuang边上,背对着他,向来挺直的脊梁微微Wan下去。
穆雁生赤着脚走过去,脚底的绒毯踩着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走近了,他停下脚步。
黑暗中,一抹闪着亮光的水Ye从商尽也的脸颊滚落,滴在地毯上,消失无踪。
穆雁生的呼吸再藏不住,急促不稳地抖了出来。
商尽也听到声音,身躯一颤,肩膀绷紧,不敢回头。
穆雁生道:“你想起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