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陈穆有些小心翼翼,“包括我做那些梦的时候,我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做什么梦?”林殊止捕捉到了关键词。
陈穆意识到又给自己挖了坑,找补道:“是一些分不清虚实的梦,应该是以前的事,有时候第二天起cuang看见你站在我面前会觉得不真实。”
他恢复记忆后知道那些梦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但他不敢多说了。
林殊止笑了声,那笑声中暗藏了些无力:“所以那场首映礼也是你在那些梦的j础上才邀请我一起去的,其实big差不差,你早就想起来了。”
事态发展又变得奇怪,陈穆有些急了:“我没有想起来,我只是将工作接手后发现之前投资的一个影视项目按照制作周期推算,首映礼差不多该是这个时候。”
“好,这件事暂且放到一边,”林殊止气血上涌,不中用的脑子又开始发昏,“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怎么告诉我事实,我下Airplane却来接我去吃饭,去参加首映礼,你的借ko自己不觉得矛盾是吗?”
“我想见你。”陈穆垂下眼去。
“想见我,还要再送一束花。”
陈穆瞬间哑言,他是准备了一束花,但直到见到了林殊止都还在犹豫要不要送出去。
他也并不知道林殊止早就知道那束花的存在。
他说:“就算是我还没有恢复,我也会送你花的。”
“可你已经不是他了。”林殊止说完有些没来由地难过,眼前忽然闪过许多残影,那全是那段被迫与陈穆共同生活时的片段。
现在那些真如早就设想好的那样,烟消云散了。
“你不要把我和他当成两个人,我就是他。”陈穆寻找着他的目光,“那些对你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是真的,全部都是我想对你说的做的。”
“……”
“林殊止。”陈穆忽然叫了他一声。
“没人会在失忆的时候对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眼就产生那样浓厚的感q,至少我不会。”陈穆言辞恳切,“我是真的爱你。”
“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林殊止说,“不好。”
“当初是碍于爷爷的面子,我才答应搬进公寓里陪你,现在你好了,我们就该离婚了。”
“你说是因为爷爷,”陈穆有些心浮气躁,连连点着头,“那前天那个花盆砸下来时,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冲上来推开我?”
“下意识的行为罢了,”林殊止咬了咬cun,“哪怕是只小猫小狗快被砸中我也会把它推开的。”
好好,林殊止把一切都归结于下意识,他与小猫小狗同等重要。
陈穆觉得这场恢复记忆后与林殊止的第一次谈话十分失败,他原本想好好同林殊止解释恢复记忆后的事,但林殊止现在显然不想听。
他现在也无法完全冷静。
因此他站起身。
“你好好Yang病,我改天再来看你。”
……
宴山亭
陈穆走了。
心跳节拍因为关门声有一瞬间的停滞,紧接着便是一阵密密麻麻的酸胀感涌上来。很久之后林殊止才反应过来,被子的一角被他攥得发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陈穆说的话可能都不能当真,所谓的“改天再来”更是非常假的。
傍晚时分陈穆又再次出现了,手上还提了个保温壶。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打扰我休息’?”彼时林殊止正靠在cuang上玩手机,见他进来顺嘴揶揄了一句。
陈穆将保温壶放下,支起了林殊止cuang上的用餐桌,又拉了张凳子坐在他cuang边:“我也不想打扰你,可是你需要吃饭。”
“我不吃。”林殊止目不斜视道。
陈穆也不管他嘴上答应什么,兀自拧开了保温壶的盖子,将里面的食物倒入碗里:“这是我去粥铺里买的粥,你试一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我说了,不吃。”
陈穆将勺子递到他手边:“你吃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林殊止心念一动:“离婚吗?”
这两个字无比刺耳,陈穆喉间苦涩:“除了离婚。”
“我可以搬走?”
“除了搬走。”
林殊止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你看,这两件事你都不答应,又谈什么‘答应我一件事’呢?”
“不能是这些事。”陈穆说。
林殊止甩甩手:“那能是什么事,我说让你把那粉s的兔子扔了呢?”
“……好。”
林殊止愣了一下,随即道:“那你扔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