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成晞轻声问了一句，又安抚着拍了拍顾祁的背。
可对方却不回话，愣是这样一声不吭地抱着他。
良久，他才听到顾祁说，“别走。”
是因为发病了，所以才这样格外地粘人吗？
成晞一瞬间不知道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心酸……
在他的印象中，顾祁好像一直都没像今天这样依赖过什么人，平时像个闷葫芦一样，好像跟谁也不太亲，So伤了也只是自己默默忍着，面上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他见过顾祁淡漠的样子，骄傲的样子，生气的样子，偶尔开心的样子……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今天的样子。
很多年前，顾祁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他好像什么都行，什么都不怕。但直到现在，成晞才忽然发现，原来曾经的自己也在无形中潜移默化地So着这些人的影响。
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中，他更多地成为了q感上的索取者，甚至理所当然地享So着对方的关心、亲近。
所以现在，看到顾祁这样粘人的样子，他才这么地不知所措。
“en，”成晞又拍了拍顾祁的背，“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那天晚上，外面下着滂沱big雨，而他们像之前很多次那样躺在一张cuang上，在这个被黑暗彻底裹挟着的房间里又一次敞开了心扉。
只是这次，谈论的内容不再是谁的家庭，也不再是什么别的琐事。
而那段克制隐忍，最终却仓皇落幕的年少心事，成为了主角。
他们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成晞以为这过去的六年只不过是方才做的一场big梦。
做梦前，他和顾祁躺在出租屋也好、他家也好，只不过是像往常一样，谈着那些搞笑的，或者恼怒的事儿。
而现在只不过是梦醒了，他似乎依然可以在天亮后单肩背着包，路上时不时向身边的人打趣几句，再一起回学校上课。
可，这种感觉，真的只有一瞬间……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成晞盯着天花板，语气有些艰涩。
顾祁告诉他当年的那天晚上是因为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奶奶的心脏病犯了，而当时他爸坚持让他陪着出国治疗，他无奈，只好同意去了。
他听着对方说国外的big学是怎样怎样的不及七中，还听着对方遇上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往常在别人ko中说来多么有意思的留学生活，在顾祁这里忽然就变得无聊了起来。
“不会。”顾祁沉沉的嗓音落在耳旁，明明只有两个字，成晞却格外的有感全感。
两人又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久，成晞才又开ko，“什么时候得抑郁症的？”
可这次，对方似乎走了神，良久才回复，语气有些han糊不清，隐没在黑暗中，“记不清了，不严重。”
又在骗人，成晞微微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忽觉心脏像是被一只big手抓住了一样，一松一缩，明明很疼，却又说不上是怎样的一种疼。
不管是什么事q，在顾祁说来好像都变得不值一提……
许久，成晞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