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Chapter9
“淮青。”
叶阮走过去，只是这几步在旁人的注视下更显别扭，他佯装无事地站定，听见淮青很没眼s地问。
“你So伤了？”
叶阮顿了顿，顾左右而言他：“不碍事。”
淮青不再看他，注视着玻璃对面，用极其平静的语气低声复述：“外力创伤，皮肤组织擦伤，头部轻微zuang击。”
“够了……”叶阮难得的羞赧起来，脸颊被re意蒸腾着：“你们警察还学这些？”
淮青停下来，回答：“见得多了。”
叶阮与他一同静默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低沉，偶有几声脚尖踏地的声响隔着玻璃传来，良久他说：“我借用了你的关系，帮忙照顾一位So害者。”
“小事。”也许是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能为外人道，淮青把眷恋的目光收回来，从ko袋里me出一盒烟，冲叶阮递过去，“换个地方说话。”
芭蕾舞剧院六层中央有一处露台，天气好的时候会晾一些舞衣舞鞋，到这季节，只有萧瑟的秋风呜呜作伴。
叶阮点燃了烟，把火机还给他，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开来。
“你怎么跟小书说的？”淮青望着远处，吐掉一团烟雾。
“他知道的跟章世秋一样多。”叶阮靠在及腰的观望台边，偏过头问他：“倒是你，我费心把你送到正道上，为什么还要回来。”
这句话不是问句，只是无可奈何的陈述句。
叶阮不懂，却也不能Gan涉，好不容易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为什么要再一次拱手让人。
“我们最后一次聊关于过去的话，这根烟cou完，以后我换新身份活着。”
淮青换了只手拿烟，右手微微挑开领ko，露出蔓延到锁骨下方的刺青，乌青s，刺的是一片悬铃木叶片坠着两颗毛刺球果，福利院里种满的那种常见品类。
“我答应他们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就走，头儿惜才，我得让他死心。”
叶阮好看的眉蹙起来，警察不允许纹身，淮青是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依旧鲜活，他站在悬铃木下，像树Gan一样笔直。小书握着叶阮的手，站在廊下看他，“没有小朋友跟他玩哎，他看起来很凶。”
“他会愿意和我一起玩吗？”
“big家都愿意和你玩。”
“真的？”小书笑起来，他小的时候酒窝更深，透露着一股娇憨。
隔天，小书拉着淮青的手，兴冲冲地向叶阮介绍新朋友。
淮青看起来比他们要big，但福利院big部分都是孤儿，生r都不知道是哪天，像叶阮这样年龄明确的是少数。
二人组变成三人组，淮青加入之后，他们的r子过得安宁起来。年岁小的孩子保留着一种劣根xin，年纪big的喜欢捉弄年纪小的，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况小书和叶阮生的很标致。
淮青个头拔得快，整天板着脸保镖似的跟在他俩身后，那些big孩子欺软怕硬，渐渐不再招惹他们。
有一次课上，老师提到梦想，让小朋友们下课之后想一想自己的兴趣爱好。
他们仨围坐在悬铃木下，福利院每周会给他们放电影，《Pretty Baby》、《Lolita》，偶尔也放正常的歌舞片，小书j动地说：“我想跳舞！”
淮青木讷的眼睛里头一次有些神采，他说：“我要当警察。”
到了叶阮，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不同于这些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孤儿，他是有父母的，只是……
一位6岁儿童刚刚失去了与这个世界仅建立起来的联系，他如同海上小船，向雾中开辟，不知何时就会淹没在汹涌的海中。
小书问：“梦想就是想做的事吧，你想做的事是什么a？”
叶阮再次摇头；“我没有想做的事。”
眼见小书失落起来，他顿了顿，抿cun道：“我……我帮你们实现梦想吧，这个就是我的梦想。”
一晃十几年过去，在雁家有了自己的势力后，叶阮动了些手脚，将一直默默无闻的淮青从派往国外的佣兵名单里划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去了军校。直到几年前，雁商将手底下那些不算Gan净的产业jao给叶阮打理，其中就有那座恶积祸盈的福利院。
他再次找到淮青，里应外合做了个局，终于搞垮了这座爬满虱子的罪恶之地。
“我选择回来，是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章世秋身上并不Gan净，局里已经盯上他很久了。”烟cou了一半，淮青咬在嘴里，“你计划什么时候搞垮他？”
叶阮摇了摇头，“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包括小书……”他似乎想到什么，“等等，你最后一项任务难道是？”
淮青点头，附和了他心中那个危险的猜想。
“上一次帮你我什么都没要，这次结束后，我向你要一个人。”淮青吸完最后一ko烟，随手将烟头扔在地上，“我带小书走。”
叶阮的眼睛睁big了，被风里扑闪的烟雾熏得有些润，他好像是不可置信般思考了两秒，抬手将烟按灭了，脸s难得轻松地笑起来，“好。”
“笑什么？”
“笑我错把你当成直男。”叶阮眼睛Wan起来，有种孩童般的纯真，“你看起来真的很直。”
淮青不善言辞，落了下风，有些局促地转过身。
“辛巴还好吗？”
“它很好。”big概也就跟他俩相处时，还能找回那点仅存的稚气，叶阮脸上笑意不减，“前些天还替我jao训了一只傻狗。”
淮青点点头，烟已经cou完了，往后他将舍弃一部分的自己，按照叶阮给他安排好的身份存活下去，直到天将明的时刻……
“不要告诉小书这一切。”淮青说：“他跳好舞就够了。”
在这件事q上，叶阮与他的想法出奇一致。踏出露台的门，往事都封存在那支烟中，叶阮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从光明一脚踏入黑暗。
“淮青……”他停住，复又反ko：“编号11507，曾Service于集团下属组织伯明翰区域，孤身，无牵挂，无……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