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抢过侍卫的马,翻身上去,一路疾驰到达苏府,泪水模糊了眼眶。
明明她是恨的,她恨苏长安恨得想要他去死。
可真正看到棺材的那一刻,她的脚步停住了。
苏夫人和苏父早已哭得昏厥,但在看见苏长宁时,他们还是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阿宁,”苏母哽咽着说,“你总算愿意回来看娘亲了。”
“阿宁,你哥哥没了……”
苏长宁脚步迟钝,缓慢地走到棺前,苏长安死得并不体面,巨石砸烂了他的肺腑,导致他连衣服都脱不下来。
他的衣领还绣着那枝青竹。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捏着小小的苏长宁的鼻头,亲昵地摇了摇,“等阿宁会绣工了,给哥哥绣一枝竹子,好不好?”
“好——”
那封信从苏长宁手中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她拿起翻开,看到一个小小的铭牌。
那是战死士兵留给家人的东西,她曾在老妇人家的房梁上见过。
那一刻,苏长宁总算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了信纸上那行字,很短。
“阿宁,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又是一年cun生。
新帝的勤政治理下,国家愈发的昌盛繁茂,百姓虽早知如今的圣上是个断了腿的瘸子,却依旧打心底地敬佩着他。
徐景之从马ce上强撑着下来,看到农庄内有个姑娘挽着长发,绑起裤腿,正在锄草。
“要我帮你么?”
“歇着点吧陛下,”苏长宁翻了个白眼,将锄头立在田里,又将茶水重重搁在他面前,“喏,喝吧,三天两头来我这讨茶喝。”
她依旧不爱徐景之,可徐景之即位一年时间,从未想过立后,更是三天两头往她这儿跑。
慢慢地,苏长宁也不再抗拒了。
风拂过满院花草,cunr的阳光下,老妇人的坟上整洁如新,她终究是年纪big了,也算得上寿终正寝。
苏长宁将那个铭牌挂在了她一旁的树枝上,轻轻叹了ko气。
“做个伴吧,”她低声道,“至少不会那么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