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上还贴心地放着软垫。
许漾看得一阵脸re,乖巧坐下。
上次薛坤jao过他下棋,可他这会儿已经忘了,看不big懂,只知第一局谢父遗憾叹气,想来是输了,但仍不服,要和谢山逢再来一局。
第二局,谢父哈哈big笑,这两年留长的胡子一抖一抖,拍拍腿说:“小子,跟我比棋艺,你还嫰了点。”
全然忘了适才输掉的事。
许漾猜测这一局谢山逢放水了。
但谢父很高兴,谢山逢也不放在心上,脸上还洋溢着笑,许漾便觉着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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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帝王寝宫。
太医跪在帘帐前,神q焦灼,时刻关注着帘帐内的动静。
沈攸坐在龙榻前,接过侍女递来的汤y,一勺一勺喂给躺在榻上面黄j瘦的皇帝。
虽喂得仔细,仍流出了不少。
他拿过湿帕在他嘴角下巴上碰了碰,对上了一双浑浊的双眼。
顿了片刻,便将湿帕放回一旁的盆中,淡声道:“父皇醒了。”
“陛下,陛下醒了!”内侍太监急切喊道,“太医,太医!快进去看看陛下……”
却不待他吩咐完,一声虚弱的声音打断了他:“都退下。”
永丰帝由沈攸扶着坐起了身,咳嗽两声,又下达命令:“都给朕退下,未得朕允许,一律不得进来。”
这声命令,自是不包括沈攸和内侍太监在内的。
待一众太医和侍女全部离开了寝殿,永丰帝拿浑浊的眼看向沈攸,定定看着他,最后咳了几声,叫太监拿上次未拟完的圣旨过来。
圣旨只差落下继位之人的名字。
圣旨摊开在榻上,他以跪趴的姿势拿着笔,握着笔的手已经没有力气,不停地颤抖着,不得不拿另一只手按住,才写下了第一笔。
看了眼,沈攸轻笑道:“父皇,可用儿臣代笔?”
永丰帝的手忽地一抖,划出了长长的一笔。
一旁的太监心颤了下,看向这位眸中han笑的皇子,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老皇帝抬起浑浊的眼看向沈攸,最不So自己疼爱的小儿子。
他长big了,也变了。
变得难以掌控。
他娘当初不过是一个乡野游医。
一次出巡,永丰帝在荒郊野外被毒蛇所咬,被经过的少女相救。
因此次邂逅,他将人带回了宫,少女却百般地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他是九五至尊,谁都要臣服于他,更何况她一个乡野丫头,永丰帝虽对她无q,却要一辈子将人锁在深宫之中。
依着对她的不喜,对她生下来的皇子亦是看不上眼,众多皇子当中,他最看不上的便是沈攸,没有一个好脸s。
沈攸还小的时候便学会疏远他,不像其他皇子那样黏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争宠,只要不召见,他便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们一年里也只有在几次宴席时见过面,虚虚地做着君臣礼。
沈攸不争不抢,不卑不亢,在书院被欺负了便还回去,叫所有人都看着,下次再无人敢动他。
这些年,皇子一个接着一个出意外,唯有沈攸安然无恙,可见他聪慧过人。
死了母亲,毁了眼睛,跪在殿前三天三夜,终得他一声放母归乡。
路上却遭人刺杀,死里逃生混在乞丐堆中,最终仍是将其母灵牌带回了家。
回到盛京,被派去了永宁城五年,也照样活着回来了。
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幼子,他此次回来,眼里只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