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变故
捷报抵都十几天后，一封苏煜的手书被送到了贺烨的桌案上：“霄木，当初你我行于山林间时，曾言及所谓继承之道，我想的那样清楚，却始终是当局者迷，父亲以西境为重，怎会让我这个久居赫都，武功兵法近废得人去继承王位，若非于伯伯怜惜，请了老王爷出山jao导我，让我这颗荒木生了芽，父亲临终前怕也不会纠结一二，那个位置他会毫不犹豫得给谢褚，苏小王爷，这个称呼就是个笑话。那之后，老王爷和清离都找过我，无非就是说父亲还是疼我这个儿子得，我知道，他们是看我那些r子沉默寡言，整个人快废了，所以说出这些话来宽we我，其实没什么想不通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看清了也什么必要纠结了，对于父亲来说，西境和母亲是最为紧要得，至于我这个儿子，匀出一点内敛得爱和愧疚也就够了，反正两厢权衡下有更好得选择，另选他人，既可全了母亲得心愿，西境得未来也有良托，而我的渴求不过是微乎其微，不用费力考虑。说了这么多扰了你吧，我知道你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可我实在是无人可诉，只得写信同你诉说一番，望你见谅，也不要将我这些烦心事放在心里，于伯伯于我有恩，现下战事平息，清离要送他娘得遗物回乡安葬，我随他去一趟，过后我就回都，我听说沐姑娘在你力排众议之下当了我朝第一位前朝女官？也不知她都做些什么，走不走得开，若无时间，待我探望过你自去南疆y山寻乔前辈。”
贺烨看完书信，因捷报好不容易化开眉头再次紧皱，他抬手，唤宫人将普通的茶换成他以前常吃的醒神茶，什么先太子，什么反抗暂且顾不得了，这些r子各种事源源不断被抬上桌案，他这j神实在是有些不济。
宫人得命下去了，一道清丽得女声自下首响起，“国事虽忙，陛下还是得好生歇息。”
“初昕，朝堂官员至今上书诋毁于你，民间又起无数流言，你怎得还有如此好得心境坐在我这里喝茶？”贺烨抬头，颇为羡慕的看向下首着官府的女子，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石沐青，她临北上赫都前，父母亲亲自为她定下“初昕”为字，是意思为“太阳初升时。”
她抿茶笑笑，说道：“陛下，不着急，任谁也无法阻挡太阳升起。”
还真是势在必得。贺烨垂眸一笑，道：“你一人总是不行，这志同道合之人上哪找，你可想好了？”
石沐青手指轻点，道：“陛下只需下名诏，许天下女子可参加下届科考，同男子同分六部及外任职位。”
“这样是否太过j进？”贺烨皱眉，“big多数人尚被礼jao束缚，家门都难出，如何能参加的了科考？”
“陛下，现在不是怕她们出不来，而是怕她们不敢出。”石沐青起身踱步，“官职即是身份，您给了她们拥有与男子同等地位的机会，总有能人能冲破束缚奔赴而来，这是一剂猛y，天下女子，也需要这一剂猛y，历朝历代，为女子能走出家门而努力者数不甚数，不止我一人，到我朝，女子在外经商已经是司空见惯，可她们也只被允许超出不足三寸的界限，甚至还要So世俗的冷眼，频繁遭遇不公的待遇，小打小闹只能争得找利，只有让她们手握真正的权力，才能彻底冲破牢笼枷锁。”石沐青说罢又补充道：“当然，朝廷重QI当有能者居之，品行也需多加留意，如此一剂猛y下去，势必会引起争斗，若手握权力之人只执着于此类jao锋，则会j化矛盾，甚至于扰乱朝局，如此便得不偿失了。”
贺烨听至此处，心中已然颇为赞叹，“初昕竟还懂制衡之术？”
石沐青却突然一梗，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这些都是爹娘这些r子jao我的，他们说我既要做，就该做烈r朝阳，而非只照亮方寸之地的火把。”
“伯父伯母所言极是。”贺烨不动神s的批回一请陛下尊先帝旨意纳石家郡主为后的折子，手指轻敲着一份草案，是以推行jao育普及，可这其中的费用又不是人人都可以承担，钱，不仅百姓缺钱，朝廷也缺钱，贺烨思来想去，在纸上写下一个商字，他敛去笑容，沉声道：“你说的对，没有人能阻挡太阳升起。”
他抬头，定定的看向石沐青，“律法为行事之本，我早知会了刑部，叫他们拟定新的律法，你下来了可与李绪言商议一番。”
石沐青推手，这时，一宫人行进，“陛下，刘将军带着……”他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最终斟酌道：“刘将军带着四殿下回来了。”
“现在何处？！”贺烨当即起身，快步行至宫人身前。
那人将头叩的更低，“就在殿外。”
“快将人带进来。”
背光之处行进一小小得身影，贺烨看不清他得脸，又往前了两步，可那人却径直跪到了贺烨脚下，声音满是颓败，“罪人贺秋，见过陛下”
贺烨看着蜷缩成一团得弟弟，又是怜惜又是愤恨，Gan脆使下了殿内所有人，big门轰然关闭，偌big得和朔殿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贺烨百感jao集，q不自j得蹲下身去将人扶起搂进了怀里，“瑾瑜，这一路上苦不苦。”
贺秋紧闭双眼，终究是没忍住，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哽咽：“哥，你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
贺烨心中一沉，拉起人的肩膀，与其平视：“姜徹同你说了什么？”
贺秋身子突然一僵，将舅舅同他说的话还有二人计划谋反一事尽数说出，言罢，又跪倒在地，“父皇因何死于乱军之中，是不是舅舅为了我……”
“此事尚无定论。”贺烨思绪纷杂，“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姜徹谋反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一早就筹划好的，你只是他棋局中的一环。”
他将自己与苏煜在南疆种种讲过，贺秋越听越是愤恨，满是伤ko的手锤向地面，胸脯起起伏伏，过后更是懊悔不已，伏地ton哭，“三哥，三哥……我好恨，他为何要那样，他为何就偏偏选中了我，父皇……母后……”
贺烨原是心ton不已，却突然愣住，拉起贺秋，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为何哭母后，母后不是同你一起往南边去了吗，她怎么了？”
他突然发现从宫人入殿禀报至今，他的母后从未被提及。
只一瞬，他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抓着贺秋的手心都生出了冷汗，喉咙更是紧到发t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