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立刻拿出手机,对着狗牌将号码一个个输了进去,然后拨出。
刚拨出去两秒,叶景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狗叫,叫得还挺响亮的。
他顿时有些沉默。
又来一只?
不会是一群狗在附近烧烤吧?
那狗叫越来越近,还伴随着脚步声,直到叶景拨出的电话被接通,狗叫竟也戛然而止,接着就是在他手机以及身后同时响起的一道男声。
——“喂?”
叶景回过头去,见一个穿着登山装的男生举着手机走过来,似乎是意识到了电话是面前这个蹲在地上的人打来的,表q有些懵。
叶景也很懵。
用狗叫做铃声,这不是在嘲讽给他打电话的人都是狗吗,人才。
一会回去他也设置一个。
他第一眼没看见那男生的脸,先被他一身姹紫嫣红的穿搭震惊到了,宝蓝s的防晒冰袖,黑s但有荧光紫波浪条纹的紧身速Gan衣,正红s速Gan短裤,墨绿s紧身长裤。
篮配荧光紫就算了,红……配绿?穿的跟条非洲变s龙似的。
就鞋子是正常的,始祖鸟登山鞋,和他脚上的这双长得一样。
叶景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买鞋的品味竟然跟眼前这个人一样,想把这鞋扔了。
再看到脸,如果忽略这身辣眼睛穿搭,脸还是不错的,发型也清suang,看着跟自己年纪相仿,应该是高中生,或者big学生,总之不超过20岁。
那人收起手机,对叶景说:“请问,是你打的电话吗?”
“对……”叶景回答。
没等他说完,原本被他挡住的柴犬绕开他扑到了那男生的脚边,又是摇尾巴又是汪汪叫,看起来十分req。
看来这就是犟种的主人了。
那男生狠狠往狗头上拍了一巴掌,蹬着它道:“丘比特,狗绳一脱你就要上天了是吧?你怎么不直接偷渡回r本呢?”
男生骂了狗,这才朝他点了点头,“谢谢,我叫江倦,这是我们家的狗,非常傻,在自家小区都能找不到回家的路,今天多谢你了。”
“不用。”叶景站起来,“我先走了。”
“欸。”江倦喊住他,问:“你一个人?我和朋友在附近露营,要不要过去吃点烧烤?”
烧烤?
烧烤!
叶景有些犹豫,烧烤的yo惑还是很big的,而且他现在真的很饿。
但是这里荒郊野岭,不知道从来冒出来的一个陌生变s龙给的烧烤,他不太敢吃。
开学季了,拐卖青少年什么的也不少见。
“不用了。”叶景婉拒,瞎编了个借ko,“我晚饭得回家吃。”
江倦没强留,“行,谢谢。”
说着拍了一下犟种的狗头,“丘比特,跟哥哥说再见。”
叶景看了眼丘比特,心想这傻狗还能执行这种高级命令?
丘比特蹲在地上,仰头朝他呜呜两声。
江倦满意了,又拍了拍狗头,对叶景说:“再见。”
叶景en了一声,又看了狗一眼,“再见。”
他转身就快步往big路走,再不走就真的天黑了,他可不想直面这个鬼地方的夜晚,身后那一人一狗好像没动,他一边走一边听见江倦在对他的狗进行劝说,可好像没什么效果,应该是狗又赖着不走了。
叶景无声地笑了一下,没回头,一心低头赶路。
站路边打上ce的时候路灯刚好亮起来,整个视线都变得焦黄,叶景看司机的光头都觉得像卤蛋。
好饿好饿!
他扶着驾驶座的椅子说:“叔叔,能开快点吗?我家有门j,七点前没回家就没饭吃,我妈还可能打我。”
“哎哟还有这么早的门j呢。”司机师傅big吃了一惊,一遍均匀加速一边说,“你家还打孩子呢,放心a,我尽量让你吃上饭。”
门j当然是现场编的,叶景家从来不管他几点回。
但司机信了,一路飞驰六点五十就把他送到家。
回到家打开门,客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老妈已经在厨房做饭了,老爸坐在客厅看电视,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道:“回来了,去厨房看看你妈有什么要帮忙的。”
“好。”叶景换了鞋,往厨房走去。
路上明明饿得眼睛都绿了,回到家好像又没那么饿了。
早知道答应去吃烧烤了。
还是想吃烧烤a。
叶景站在厨房门ko没进去,只是等着老妈察觉到他的存在好跟他说话。
但老妈沉浸在自己的事务中,一直没反应,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她,“妈。”
庄筱卓听见他声音,动作停了一瞬,但也是没回头,只是说:“你姐的被子晾在阳台,还没收,去收一下,帮她把cuang铺好。”
“en。”叶景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在收被子前,他得洗个澡。
叶景换上了Gan净家居服出来时,老爸还是原来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十年如一r地看着抗r剧,还是静音版,他走到阳台,见到栏杆上挂着的粉紫s被子,还有椅子上摆着的两个独角so玩偶。
都是姐姐的。
他站在栏杆下,起风了,被子被刮到他的脸上,柔软地ya着他,他闻到了姐姐房间独有的野玫香氛,还有被子被阳光晒过后的香味。
叶景将被子扯下来,抱在怀里,又将那两个玩偶也扛起,一块儿进了姐姐的房间。
野玫香氛的味道更浓了,叶景将被子和玩偶一股脑扔到cuang上,顺便将自己也扔了上去。
被柔软包裹住的那一刻,叶景深深地吸了一ko气,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能让他感到惬意宁静的东西少之又少,废水库算一个,这个房间也算一个。
叶景在被子上躺了一会,还是爬起来将cuang铺好,被子摊开,玩偶放回原处,将房间布置成七年前的模样。
起身的时候,叶景在化妆镜里看见了自己,以及摆在镜子前的姐姐的照片。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那是姐姐15岁的照片,如今他也15岁,他看看笑容灿烂的姐姐,又看看面无表q的自己。
在发现自己与姐姐的相似点越来越少后,叶景移开了视线。
心里突然就涌上来一阵恐惧,连空气都粘稠起来,像七年前把他淹没的水,又重又冷,怎么也游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