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殷低声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哪怕是被抓也不能让他多提起一分兴趣。
叶沉戈却并未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
“重殷,你就不觉得这把锁有些熟悉吗?”
熟悉……吗?
重殷试着回忆了一下锁的样式,在记忆中搜寻片刻,未果。
“我知你记xin不太好,那便由我来提醒一下你。”
“big概是你十七岁那年,与我一道去参加灵妃宴,在宴会上你帮丹姬娘娘找到了遗失多年的明珠,这便是她送你的回礼。”
“随后你嫌他无用,便随手转赠给了我。”
这么一说,重殷还真记起来自己有那么一段往事。那时恰逢叶沉戈生辰,他没备礼,于是只揭开盒子看了一眼便给了叶沉戈,也算借花献佛。
他就说叶沉戈怎么忽然提起这段往事,敢q就是为了向他证明是他重殷在自己坑自己a!
“不过你放心好了,在我玩腻之前,你暂时不会被我jao给神殿或者你那位彪悍的娘。”
说着叶沉戈兀自走上前,从重殷身侧擦肩而过:
“跟上。”
重殷心里此刻百味杂陈。
偏叶沉戈得了便宜还卖乖,好死不死还在对面火上浇油: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现在给你个机会跟在我身边,还马着一张脸作甚?”
重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恶狠狠的微笑。
叶沉戈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忽然将腰间挂的狐狸面具k在了重殷脸上:
“算了,这样便好看多了。”
说罢便自顾自向灯火正盛处走去。
毕竟锁链还T在他身上,重殷无法,只好与叶沉戈个隔着不远不近的三丈,亦步亦趋跟在叶沉戈身后。
先前他出来时专挑人少僻静的地方走,而叶沉戈此刻却一心往人堆里扎。
街上行人如织,灯火迷离。
天上星河迢迢,地上花灯杳杳,人手一盏花灯于尘世中穿行,却又在行走之间,忘了天上人间。
重殷刚开始原本还有些拘束,但被这re闹的气氛随感染,连r的疑惑暂时被抛诸脑后,他甚至还胆big包天地蹿到叶沉戈前面,像只刚出山的野猴子一般东逛逛西瞧瞧,并颇为乐观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只要他走在前面,就不是叶沉戈遛他,而是他牵叶沉戈。
丝毫不顾忌自己的生杀big权还握在人家手里。
从前他便是个闲不住的xin子。少时帝君便常说他是把懒骨头,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每r除了修炼便是睡big觉。
许是昆仑太过寂寥,一个人越缺什么便越爱什么,长big以后他老爱往世俗红尘跑,即使是瘫着也要找个闹哄哄的街市,一个人活得rere闹闹。
可惜每次下山不是除妖就是代表帝君赴宴,鲜少有这样得闲的r子好好逛逛。
重殷这边正玩得尽兴,稍微分出的一点神思终于注意到了后面正在发冷气的叶某人,本着事不能做绝的原则,假模假式地关心道:
“傻……那个,咱这是要去哪a。”
叶沉戈面无表q道:“自然是回我的住……”
咻——
话未说完,叶沉戈身后的夜空之上忽地炸起五光十s的烟火,风一吹,冷掉的烟火和着星尘,拖着尾羽从上空坠落,明明已经熄灭,但坠下的余烬却彻底点燃了人群。
“叶沉戈,你快回头!”
重殷被拥挤的人chaozuang得歪了两步,仍抬着头,一眨不眨地等着头上升起又散落的烟花。
“你以为我回头你就跑得掉,可笑!”
叶沉戈又是一声冷笑。
重殷无法,只好逆着人流又重新蹿回叶沉戈身边,扳着他的肩膀转了个Wan,眉目han笑:
“看吧,这次不骗你。”
重殷看着天上的烟火,叶沉戈看着他,嘴cun微微牵动,说了一句什么。
但周围太过喧闹,重殷根本没听清,只好big声问: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叶沉戈又恢复以往那张不高兴的表q。
重殷看了一会儿,也失了兴趣,转而被叶沉戈扯走。
他记得叶沉戈在放烟火前似乎说过要回他的住处,只是穿街绕巷,等到了地方后,重殷一转眼就瞧见了那条满是花灯的河,不可置信道:
“你说要回住处,我们刚才是把整个云崖城都走遍了吧,结果你给我说你就住在河对岸,玩我是吧。”
叶沉戈终于快意一笑:“是又怎样,你不是喜欢我吗,陪我绕点路又怎么了。”
说罢,一撩衣摆,转头就迈进门槛,还不忘提醒重殷:
“别怪我没提醒你,最好待在此地不要乱走,不然碰上了什么你不想见的人,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