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过这么多年昆仑山霸,他听着赵呼晴一字不重样的骂,骂他白痴,骂他像块木头,骂他一辈子没女人喜欢,骂完他以后骂他的衣裳,他的住处,还骂他路上me过的三花猫,最后牵连到总和他在一起的叶沉戈,一点不比骂他客气甚至祸及父母,重殷脸s终于变了,他道:
“停,你打我一下。”
“你有病?”
“你不敢,你怕我?”
赵呼晴的骂声止息,从上到下打量重殷,最后伸手狠狠推了重殷肩膀。
重殷顺着他的力道踉跄后退,稳住身形后忽然生猛挥拳打了赵呼晴一下。
冥界少主从小到big估计还没被人打过,懵了好一阵才捂着自己的脸,又愤怒又委屈:“你为了叶沉戈打我!”
重殷震惊于赵呼晴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他其实在“三花猫”那里就忍不了了,要是那时候揍他,他肯定会更加不可置信地说:
“你为了一只猫打我?”
“……”索xin不说。
“之后就像你们来拉架时看到那样,我和他扭打在一起,你来拉架时居然不站我这边,要不是你将他拉开,我能让他那张臭嘴一辈子不敢在我面前说话。”
“来拉架的都是他的人,要不是我过去摁住他你不仅不能多踹他那几脚,还要挨他两拳。”
两人说到此处,忽地相视一笑,也不再继续拌嘴了。
重殷甚至有些恍惚,若没有十八岁那年的雨夜决裂,他和叶沉戈的关系看起来真的那样要好。
而那次决裂,却是他们形同陌路的开始。
叶沉戈不提,却不代表它真的不存在了。
二人终于登上昆仑之巅,来到结界外侧。
再往下望时,看到的不是凡尘世俗,遮掩浮云,胸中也再无j动豪放,有的仅仅只是“空”而已。
心中有空,眼见即为空。
空即是无,空亦是万物。
重殷将手覆上透明结界,不知为何,他又收回手,回过身去,墨染似的眼瞳直gogo盯着叶沉戈的眼:
“在开启结界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一个,很多年前就想问的问题。”
“你问。”
重殷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上昆仑山时如摒弃杂念脱俗,下山时如入轮回历世,只一次或可对修士big有裨益,可反复频繁往来,却并不会觉得好So。当年你,为何还要常来?”
“你那时的回答是,因为你答应了我,会时常来昆仑给我送糖葫芦。我始终不信,怎么可能有人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折腾自己,又不是傻?”
重殷说到这里自己也觉好笑。
从小到big身边所有人的行为都在告诉他,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在这种无缘无故的好背后,一定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或者,目的。
重殷不讨厌这些原因和目的,对他来说,世间本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凭空得到的。他只是喜欢探究这种好背后的原因。
重殷从叶沉戈身上找不出这种原因,那就只剩下目的了。所以那时他r复一r地折腾叶沉戈,就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或者b出他的狐狸尾巴。
最后乐此不疲地折腾好几年,竟将真正的目的给忘了,直到现在才恍然记起,自己依旧不知道叶沉戈对他的好究竟来自哪里。
仿佛天生就应当如此一般。
叶沉戈的嗓音在寂静雪原之上淡漠响起,语气淡然如在叙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那只是借ko。”
重殷长长吐出一ko气,是松气的成分多还是叹气的成分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不再追问,回过身去,重新将手覆盖在结界上,闭目念出一长串晦涩咒文。
身后叶沉戈看着他的背影,又轻轻重复了一句:“那只是借ko。”
话出ko即被风吹散,只能说与这茫茫雪原听。
因为我答应了你,会时常上山给你送糖葫芦。
这句话里,只有糖葫芦是借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