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阵内天翻地覆,岩浆倒灌阵中天空,其下无数尸骨如芙蓉出水,裹挟着劲风灼浪嘶吼而来。纪改尝试诛杀几个,奈何双拳难敌无数根骨头,只好追着先前重殷逃跑的方向,跟着飞奔起来:
“阿殷a,你倒是等等我呀。”
他在身后追赶,声音闲适,似毫不费力。
重殷闻言跑得更快,飞奔之时仍不忘执笔冷笑:
不费劲是吧,很轻松是吧,一会儿才有你的苦头吃。
眼看前方有枯骨拦路,重殷想也不想,笔上蘸取诛杀,虚空写符,最后一笔成形,符咒如一张落网兜头笼罩上前来拦路的白骨。
他兀自向前飞奔,白骨似乎再也无法感应到他,纷纷向纪改涌去。
纪改一路追重殷一路被这些碍事的枯骨拦路,心中的不耐早已达到顶点,见状也不在留手,放开手脚厮杀,转眼已将与重殷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一半。
眼看杀阵出ko就在眼前,重殷却想没看到似的,脚下一拐,硬生生刹住飞奔的势头调转方向,在阵中绕圈。同时手腕飞速抖动,一边注意杀阵中潜藏的危险,一边执笔改阵,身后白骨越来越强,不一会儿就将纪改挠成血人。
纪改也看到了出ko,但同样视若无睹,心中杀意旺盛,紧随重殷而去。
二人他逃他追地兜了无数个圈子后,最终白骨被杀光,重殷被纪改追上,彻底ca翅难飞。
纪改浑身挂彩,但都是皮外伤,他剧烈地喘息着,cun畔再次go起属于狩猎者的胜利微笑:
“阿殷,这下你可再也跑不掉了。我的朋友,安心去死吧。”
他抬起匕首再次刺来,修为境界的巨big差异之下重殷几乎无从反抗,他也确实没有反抗,只静静地抬眼看纪改朝他刺来的动作。
下一秒,纪改的笑意僵在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胸ko,那里空dangdang的,被掏出一个血don。
他脚下出现一个big阵,以杀阵为j础,巧妙借用杀阵威势,悄然运转,千钧一发之际,将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个人身上,一击即中。
big阵将纪改的心脏化为齑粉,血流刚从伤ko处流出,便被高温蒸腾出血雾,横亘在他与重殷之间。
重殷先前不仅要写符控制傀儡,还要在纪改未察觉的q况下在杀阵j础上叠新阵,早已经j疲力尽,面s如纸苍白。
但他仍然坚定地站定,对纪改道:
“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像送你走了。但那次你命big,我没能杀了你。这次你可就没那么走运了。”
他说了片刻,直觉这番发言像戏文里的反派,而反派通常死于话多,他索xin不再说下去,直直朝杀阵出ko走起。
身后响起纪改癫狂的笑声,但重殷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前走。无论身后的纪改说什么,他都未有一次回头。
他曾经确实真心拿这个人当朋友过,也曾真的rr夜夜恨不得杀掉他。
如今,一切都随着纪改的死亡尘埃落定。
身后纪改的笑声渐渐微弱,最后他屹立的身躯轰然倒塌,重殷喘着粗气走到杀阵出ko,终于在长途的跋涉中,看见了光。
他朝着光亮前行,穿过重重杀机,逐渐走向诡夜林伸出。
然后在神庙前,挖出他曾在数年前来这里时埋下的盒子,从中拿出了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