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看着那双有些陌生的眼睛,不解地问:“你给我当了四年经纪人,为什么从来没说过?”
“我应该说什么呢古原?我应该质问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还是应该问你为什么不反抗?你那几年给我的感觉就是你放弃了,你把所谓梦想拿去喂了狗了,你破罐破摔了。别人说你什么你都认,人家来找你求证,你扔给人一句‘如果你听说了任何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全信就是了,然后赶紧他妈的离我远一点。’
这你原话。
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当当初那个古原已经死了,然后big家一起破罐破摔吧。什么都是假的,钱总是真的。”
古原深吸ko气,笑了一声:“所以现在你来了。你Yang过那么多条狗,自诩是半个训犬师,你肯定已经知道big司马不会吃陌生人给的食物,扔巧克力就是为了引我来。
你知道我终于下决心跟我爸撕破脸了,以为我是So够了那些商业演出,想继续追梦了。你说你来没有任何目的,我认为还是有的。你自己拉不了琴了所以想看到我带着你的梦想一起站在舞台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好意思,我把琴都摔了,以后都不想演出了。
你看错人了陈誉。我由始至终都是一介凡夫俗子,此后一生的所有追求都在这个院儿里,我哪儿也不会去。”
陈誉笑着摇了摇头:“说什么傻话呢?一,我不信你不想演出了。你厌弃的是乱糟糟的big环境和不nun不类的曲目,如果给你一个乐团让你演梁祝呢?
二,你说你哪儿也不会去?不解决掉古宏俊这个big麻烦你在这儿还待得下去吗?你待得住吗?你豁得出去吗?还是说我看错了、理解错了,你根本不在乎把他们扯进来?”
古原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刚才那句脱ko而出的“我哪儿也不会去”更像是他给自己的心理暗示。他是在提醒自己,在陆长淮jao出了所有的坦诚,一遍遍告诉他天big的事儿都可以一起面对之后,他绝不能一走了之。可陈誉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朝他刺过来。
在明知道陆长淮被跟踪,甚至连阳阳都被牵扯进来之后,你在这儿还能待得下去吗?
你能豁出去把陆长淮、胡缨、解三秋、周年、杜师傅、小林统统拉下水,让他们跟着你天天被这些事儿恶心吗?
你能保证古宏俊只玩儿阴损手段不敢来真的吗?狗急了还跳墙呢。如果阳阳出了什么事儿你拿什么跟陆长淮jao代?如果这些支撑着陆长淮走过来的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又有何脸面去面对他们?
这些都成了他当下必须面对的问题。
陈誉看着他说:“我理解的,你舍不得走。确实,换我我也舍不得。我们这些跌跌zuangzuang长起来的人,能找到这样一个地方,能跟这样一群人jao朋友,能遇到命中注定的爱人,当然会舍不得走。
可是古原,我以为你是清醒的。说句big逆不道的真话。我们这样的人,头上的爹妈只要还能蹦跶一天我们就别想踏踏实实睡一个安稳觉。我天天做梦都能梦到我爸妈发现我没死来找我了,比鬼都吓人。
你甘心这样过一辈子?你舍得你爱人跟你提心吊胆一辈子?这又不是生离死别,解决完了古宏俊再回来踏踏实实过你的r子不好吗?这有什么可纠结的?”
古原抬了下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陈誉不清楚他跟陆长淮之间的问题,所以说出这些话来理也直气也壮。可古原自己是清楚的。他们之间的问题跟距离跟时间都没有关系,只跟坦诚与否、坚定与否有关。
他们的感q就像在海边建了一座美丽的城堡。陆长淮用钢筋、用水泥,拼了命地让它变得坚固。可古原手边有且只有沙子,不管他如何费心费力、j雕细琢,不牢固的终究不牢固。
他rr担心风浪、担心天气阴晴不定,几乎快把自己b疯了,却还要强迫自己去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到今天,头顶悬着的刀终于要落下,他听什么都觉得刺耳。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往前走,对坐的两人沉默着不说话。
古原先起了身:“我该回了,我怕他醒了找不到我。”
陈誉捏捏眉心:“下午我就走,我电话没变,你随时找我。”
古原什么都没说,没点头也没摇头,甚至没有说再见。
外面起了风,他拢了拢衣服,径直回家去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