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强硬地说:“你要敢出国你试试看,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是古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父亲。在此之前,古宏俊总是戴着一副虚伪的面具。他只需要装装病、卖卖惨、编编故事装作被骗光了钱,古原就会委屈自己去Gan那些他原本不愿意Gan的事儿。
可出国这件事古原格外坚定,加上他已经长big了,不好骗了,古宏俊只好撕下那张虚伪的面具,采取强硬手段。
最终,古宏俊把古原关在家里,拿走了他的手机、断了他的网,阻断了他跟外界的一切联系,甚至自己做主给他填了志愿。
那段时间,古宏俊不在家的时候古原曾经苦苦哀求阮依楠,求她把自己放出去,可阮依楠只是一遍遍地说:“你爸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绝望中的古原终于明白,他的所谓妈妈只是扮演着一个妈妈的角s,她内心里对自己的定位永远都是“古宏俊的妻子”。
她早就心甘q愿地把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古宏俊,早就活成了一个傀儡。她永远都按照丈夫的要求做事。她会防备古原也会无微不至地照顾古意。她不会jao朋友、没有私生活、除非有事绝不出门,她是古宏俊忠实的“信徒”。
那时候古原哀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求她看看自己,可那双眼睛里由始至终都只有无边无际的空don和茫然。
古原失望了。对她失望,也恨她。
去上big学前,他拎着行李箱准备离开的时候问阮依楠:“妈,当初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既然你从没打算当我的妈妈,又为什么非要让我来人间走这一遭?
阮依楠不遮不掩地说了实话:“你爸要跟我结婚,我家里不同意,那我们只好把生米煮成熟饭,没有你哪会有这个家?”
古原格外平静地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big学四年是古原最消停的四年。一方面,古宏俊为了让自己的摇钱树常青,总还是需要古原好好上学,另一方面,那几年古宏俊在外面有了个go着他魂的q人,分身乏术。
他表面上扮演着好父亲的角s,时常给古原发消息关心他的生活,实际上只是为了掌握他的动向。
以前的古原从来都心软,古宏俊这种招数屡试不suang。说白了,他太渴望古宏俊ko中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父亲。
可上了big学的古原再也没有那么好骗了。他明白那些好听的话里包han着多少真心又有多少虚q假意,所以在别人享Sobig学生活的时候,他总是显得格格不入,总是沉默又孤独。
他从不曾跟别人说起自己的家庭,哪怕是周舒宴和杜梨。
他觉得丢人。周围的同学来自天南海北,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聊到家庭,他们总是满心欢喜、满脸骄傲。周舒宴出身于音乐世家,父母是他最好的音乐老师。杜梨是家中独女,从小被宠着长big,艺考时父母甚至特意放下工作陪着她到处考试。在这样一群人中间,古原没办法说自己的家庭有多么悲哀。
他也觉得过去的自己太不堪。那时候他常常想,如果是别人生在这样的家庭,big概不会像自己一样活得畏缩又怯懦。
很多时候他明明知道古宏俊是在装病,是在撒谎,他还是选择委屈自己,成全big家。这说好听点儿是心软,说难听了不就是懦弱吗?
他不敢反抗,不敢从心,害怕失去那个只维持着表面平和的家。
可本来就没有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了又能怎样?那时候的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十八岁之前,他努力把自己活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包括那时候听到老师打电话之后,陈毓的选择是不学琴了,跟父母闹翻了,哪怕被打也绝不屈服。可他呢?他装作无事发生,继续跟那位老师学琴,继续跟着他到处演出,甚至还要在采访中说:“我特别感谢我的老师吴望cun”。
跟陈毓相反,他害怕老师不jao他了,害怕从此以后都没人jao他,害怕自己没有任何价值之后他那所谓的爸爸又会想要把他送走。
如此懦弱的自己他没办法摊开来给永远自信的周舒宴和杜梨看,更没脸跟陆长淮提起哪怕一星半点。
面对成熟优秀的陆长淮,他骨子里总是自卑的。从小到big,他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纯粹re烈的爱,因此他把这份感q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对古原来说,他把自己所有的好都掏出来都嫌不够,又哪敢不遮不掩地说起过去那个懦弱的自己?
所以他想,给他什么罪名都好,他都认,只要能留住他那点儿可怜的自尊。
作者有话说:
周末快乐!抱头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