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去看陆长淮,忽然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这一桩桩一件件但凡有一点儿意外,他今天都不可能再坐到这儿。他不会再有送花的机会,不会再有道歉的机会,更不会再有跟眼前这个人白头到老的机会。
如今虽然都已经过去了,但他要怎么看着陆长淮那双眼睛说——我用自己做了yo饵,只为换恶魔跌进牢笼。怎么说我因此失去理智,甚至做好了与你人间永别的准备?
他忽然沉默下来。陆长淮看到他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尖都泛了白,于是伸手拿走他手中的杯子,轻声说:“古原,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态度。我不是非要让你说什么,你永远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我只是希望你有任何不开心、需要任何帮助的时候能跟我聊聊。比起坦白,我更在乎你是不是松弛的、安心的。”
古原苦笑着摇摇头。陆长淮可以这么说他却不能不坦白。他差点就把自己、把陆长淮,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个错他当然得认,否则他这座桥搭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他说:“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喝一杯吧哥。这事儿我可能得壮壮胆才敢跟你说,你等等我行吗?”
“行,要喝酒等你伤好了的。”
……
古原回来这几天,胡缨和解三秋一直悄悄观察着他俩,奈何局势很不明朗。
虽然明面上看,古原还是像以前一样,几乎整天都待在陆长淮屋里,但到了晚上却还是会回自己那边睡。
胡缨挺发愁,生怕他俩疙瘩解不开。解三秋就不chao这个心了:“他俩的事儿他俩慢慢掰扯去呗,说不定人俩人就爱玩儿这q趣,你发的哪门子愁?”
理是这么个理,可胡缨总得看着他俩和和美美地在一块儿才算放心。
她先是派周年去送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顺道打探打探消息,打探不着又张罗着要给古原接个风。
那天,她直接给陆长淮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俩晚上到餐厅吃个饭。
陆长淮没有拒绝。虽然一帮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古原隔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回来,接个风是应该的。
古原更不会拒绝,他还想正式地跟big家道个歉。
那天一起吃饭的只有他们五个和小林。杜师傅现在已经忙得连家都没功夫回了,只能托小林给big家带个好。
一群人吵吵闹闹。一会儿恭喜古原发新专辑,一会儿又说他不仗义,逢年过节也不回来看看。
古原笑着道歉,又把托明明买好的礼物一一送给big家。
茶都喝过两轮,陆长淮才擦着手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端着菜的Service员。
古原旁边的位置给他留着。他坐下问:“一个菜都没上?等我呢?”
“可不等您呢吗?您这俩菜不先端上来,别的菜我哪敢让上?”胡缨说。
古原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桌上的黄瓜炒j蛋和红烧鱼笑了笑,给陆长淮倒了杯茶说:“谢谢哥。”
这几天他俩午饭和晚饭都是在餐厅吃的。也不为别的,只是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彼此,所以陆长淮这两道欠了两年的菜今天才终于补上。
解三秋见不得他俩这个腻歪劲儿:“古原赶紧提一杯开饭了,我可不爱吃狗粮。”
古原笑着站起来:“那就提一杯。我以茶代酒敬big家,郑重地跟big家道个歉,也谢谢big家愿意重新接纳我。矫q的话不说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古原,从小到big只学会了拉琴这么一件事儿,三十岁了才刚刚学着做个成熟的big人。过去做错的我慢慢弥补,以后有不周到的地方也请big家多多包涵。”
这番话说完解三秋先笑了:“一看我弟弟就实诚,不会说那些酒桌上的话。人社jao高阶人士这种时候都得说——哥哥姐姐们,咱以后事儿上见!你们就看弟弟以后怎么Gan就完了!”
他边说边表演表q迷离的醉酒状态——手里端着杯酒,胳膊上上下下地晃着。表演完了还急着寻求认同:“是不是这T词儿?你们就说我演得像不像吧。不过我弟可不会这些a。我弟实实在在跟你们道歉,你们赶紧该拜把子拜把子,该谈恋爱谈恋爱,都别欺负我弟。”
这么一闹,气氛一下就被他活跃起来了。胡缨端着杯酒朝古原说:“行,弟弟,赶明儿咱俩领着小周年拜把子去。”
周年赶紧摆手:“你们可别带着我,拜把子那歌我可不会唱。”
小林来劲了:“带我一个带我一个,那歌我会!这~一~拜~忠肝!义~胆~”
古原喝了自己那杯茶,默默坐下了,偏过头问陆长淮:“我要跟这帮人拜把子我智商会不会被拉低a哥?”
陆长淮笑着逗他:“那咱俩拜?”
古原颇为不满地“啧”了一声。陆长淮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鱼:“快吃饭吧,今天鱼很新鲜,多吃点儿。”
作者有话说:
你俩拜什么把子a?直接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