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上次小琴吃了一块他所做的糕点后,一刹那间所流露出的表情,叫温琊月的心在一瞬间塌陷——虽说小时候的琴倚之熊起来是真的熊,可可爱也是真的可爱,像个精致的雪娃娃,所以今日他才多花了点心思,做了些香喷喷软糯糯的糯米团子。
温琊月话说完,没得到回应,想着小琴估计又在睡懒觉,他转身走到旁边,看着被子底下鼓起来的一坨,眸里盛满了笑意,对着这一坨自言自语说了好久。
直到被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温琊月这才发觉了不对劲,掀开一看,俨然是个鼓起来的枕头,哪还有什么人。
他瞳孔微缩,让人在辟海矢志宫周围找了一通,毫无收获,便以为琴倚之趁着他忙活的时候,偷偷跑掉了,汹涌的怒火侵蚀了理智,猛地一掌魔气,打得一名侍卫轰然倒地,嘴里呕出一口血来,不过几许便没了气息。
众侍卫纷纷心颤着下跪:“宫主息怒!”
“还不给孤去找!人找不到,一个都别回来见孤!”
“是!!”
眼看侍卫们跑出去寻人,温琊月犹如一下子脱离,在榻边猛地坐下,撑着榻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发抖。
这让他又想起很久之前,星珩君一声不吭消失的时候。
即便得知自己是那所谓的顾祈暮的残魂,关于这个世界的星珩君的记忆,可能是根据顾祈暮的记忆碎片幻化出来的假象,可这份害怕失去的感觉却是一点不假。
他不允许琴倚之再从他身边消失离开……绝不允许。
一炷香后,有侍卫说看到星珩君骑着一只雪狼奔入树林,似乎是通往禁地的方向。
温琊月眯了眯眼睛,说:“确定他是骑着那只狼进的树林,而没有聚灵御剑?”
那侍卫回忆了一下,旋即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回宫主,没有。因为星珩君的佩剑当时跟在星珩君背后,并且保持了一段距离,所以小的敢确定星珩君并没有御剑飞行,只是让本命剑跟在他身后。”
辟海矢志宫结界设在上空,要想离开,必须得靠御剑飞行才能出结界……如此看来,琴倚之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温琊月脸色好看了些,转而问道:“这附近可有发现什么异动?”
“回宫主,往北百米远的地方,似乎有打斗的痕迹,但从灵力上看……应该不是星珩君。”
“带孤去看看。”
脚踩过灌木发出窸窣声响,温琊月半蹲下来,看着地上残留下来的灵力碎渣。
一共两股剑意,其中一股剑意的杀伐之气明显没“薄情”重,的确不是琴倚之的剑意,至于另外一股,那就更不可能了,几乎化杀伐为安息,平和的不似修真界能拥有的剑意,不过这样一来,使温琊月更加怀疑对方的身份。
从残留的剑意上看,前一股应当是风澜剑主段韶风,剑意锋芒毕露,看上去似乎与另一股剑意势均力敌,但恐怕事实不是如此。
对方来历不明,并且境界高深莫测,即使是千秋魔君温琊月,也不免提高了十二分的戒心。
与段韶风交手的那人,会是谁?
与此同时,玄天宗水牢。
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牢门大开,宋欺霜无力地抬起眼皮,看到一戴着黑色帷帽,穿着紫色衣裳的男人,将昏迷的段韶风扔了进去。
段韶风貌似伤得有些重,藏蓝色衣袍上满是血污,露出水面的半张脸苍白的过分,唇角溢出几丝血迹。
而紫衣男人除了衣袂边沿被剑划破了些,几乎完好无损。
“云呈离明天就会将你送入祭魔渊,祭魔渊里有什么?有凶兽,沼气,任何人掉进那里面就别再想活着出来,云呈离就没打算让你活。”紫衣男人道,“我现在给你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我会救你,将段韶风易容成你,替你下祭魔渊,而你得无条件听命于我,为我做任何事。”
对方目的显然是想利用自己,宋欺霜沉默片刻,哑声问道:“你是何人?”
水牢是玄天宗最隐秘的囹圄,且下了重重禁制,非等闲之辈不可能轻而易举发现这里,遑论不被任何人发现,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此人,修为不凡。
紫衣男人顿了半晌,伸手摘下帷帽,露出一张俊美温和的脸来:“我叫孟无朝。”
他的眼珠是很浓郁的黑色,而且似乎有些邪门,盯着人看的时候,仿佛能将人拖入阿鼻地狱:“是另一个世界位面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