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时间的磨砺,他真实本性被虚伪的君子外壳裹了起来,而如今这外壳在屈鸣舟的面前,已经被他彻底撕开了。
青涟脸上覆了层阴霾,沉着脚步一步步地走过去,说:“反正从头到尾你都没喜欢过我,以后更不可能喜欢我,那我还不如直接让你成为我的人,身体服了,心也能服。”
说罢抬腿踢向轮椅。轮椅顷刻间从书案旁直直滑向床榻,屈鸣舟心底陡然一惊,就见男人阴沉着脸走来,将他往床榻上按,不顾他的挣扎和破口大骂,低头堵住了那张唇。是十足深入的侵略。
吻了好久,他抬手,用力撕裂了身下人衣裳……
等到衣衫脱去,做足了前戏,正准备进入之际,屈鸣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即将覆上来的青涟,下床没走几步,就像濒死的鱼跌倒在地上。
但还好……摔倒之前,他够到了地上茶盏碎片。
屈鸣舟无力地勾了唇,眸里有象征着情.欲的水光,更多的是屈辱与憎恨。
他抬起握着茶盏片的手,听见背后的青涟慌乱大喊,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扎入自己的胸口——
切开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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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着古琴游历四方的翟花影,此时正坐在沿海附近一卖桂花糕的糕点摊子旁,给凑上来的看起来脏兮兮的小孩分糕点。
角落蹲着许多地痞恶霸,目光灼热又精贼地盯着翟花影的方向。
他虽然全程没什么表情,听到谢谢后更没有反应,那些孩子也还是对他赞不绝口:
“哥哥人长得好看,心底也好善良。”
“谢谢红衣哥哥!”
地痞们对视一眼,笑得淫.邪。分完最后一块,翟花影抱起暴雨梨花准备离开,还没起身,头顶落下一片阴翳:“哟,一个人吗?”
翟花影冷淡地掀起眼睑。
一抬眼,这张脸就更惊艳了。看得地痞只觉得口干舌燥:“哈,长着这么张勾人的脸,来我们这种穷乡僻壤也不怕被——”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碰翟花影,后者指尖在琴弦上拨了那么一下,血色喷出,地痞手指断了两根,倒在地上啊啊惨叫。
角落里的恶霸们都惊呆了。
翟花影起身离开。
行路中途,腰间传音镜忽的响起。见是青涟,翟花影没管。
约莫过了半时辰,传音镜仍然响个没停,大有没完没了之势,翟花影停住脚步,不咸不淡地开了口:“有事?”
传音镜中传出青涟焦灼不已的声音:“星珩君在你身边吗?”
翟花影顿了两秒:“不在。”
“去找星珩君,他一定能救屈鸣舟……翟花影,你快去找星珩君,屈鸣舟快不行了,他,我……”青涟语无伦次地说着,“……算我求你。”
翟花影蹙起眉:“屈楼主怎么了?”
屈鸣舟虽患有咳疾,但平时不易发作,只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
“我……我气到他了,他一时激动用茶盏碎片刺进了自己的肺腑,他现在还有一口气……”青涟支支吾吾地道,“翟花影,求你快去找星珩君,他是辟海矢志宫宫主,我作为左护法清楚他医术怎么样,看在屈楼主曾收留过你的份上……我求求你救他。”
另一头,青涟坐在床边,看着床榻上脸色堪称惨白,紧阖着眼皮的病弱青年,握住传音镜的手抖得没停。
好久,对面才有了声音:“你先告诉我,你对屈楼主做了什么。”
……
了解事态原委,翟花影切断了与青涟的联系。
一对过分绮丽的桃花眼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离开万仙楼的时候,稳定了屈鸣舟的病情,叫他在心平气和的状态下绝对不会发作,已经算是报答他收留自己的恩情了。
青涟自己作的死,叫他自己去弥补。
那种人,不多尝几次苦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珍惜。
然而半晌,翟花影敛下了眉眼,指尖轻柔拂过琴身。
人间尤物般,绮丽生姿却又总是冷淡漠然的眼眸,在提及“星珩君”三字时,像是盛了一湖泉水,波光流转。
去见一见也无妨。那道清瘦雪白的身影……有多久没见了呢?
想到这,翟花影忽然记起先前在幻境中做亲昵之举时,暗暗在琴倚之的身上藏了一道灵息——必要之时能追踪对方踪迹。
他闭眼去探那道灵息,随后就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震慑地睁大了眼,容不得半分犹豫,琴弦一拨,翟花影进入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