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果然是这三个问题啊。
见琴寂懵了半天,都未吐出半个字来。
段韶风敛了眼睫,将他抱得紧紧的,仿佛要融入自身骨血那般用力,却又时刻警醒着自己不要触碰到他伤口,他现在肯定很疼。
“从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可是我不想你对我这般好,我宁可受伤的是我自己,我宁可比你伤势重十倍也不要……”
“傻子。”由于个头问题,琴倚之努力绕过并抬高手臂,拍了拍段韶风脊背,安抚道,“以前我接近你或许是有别的目的,但现在我一点目的也没有了。就因为你是我的徒弟,作为师父的,当然希望自己徒弟能好好的。”
段韶风人整个一顿,转而挺直身板,疑惑地低头望向他:“……徒弟?”
琴寂嗯了声:“你可以依靠我。”
他眼睛清澈无比,像浸在冰水里的灰琉璃,温柔如水。
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反复多次,段韶风也放弃了,只是再次将头靠在琴寂右肩上。
带着若有若无的气音,哑声问:“那能……再多给个拥抱吗?”
空气中染了一股子暧昧气息,琴寂仿佛毫无所觉,好像这样的对话对他而言是非常正常的。
他不禁笑出了声,嘴角不自觉扬起,带着股没心没肺的意味:“傻小子,你不已经抱上了吗?”
他这边在给死死抱着他的人顺毛,迷雾里的薄情却被他的意识操控着大开杀戒。
凶兽一个接一个倒地,却仿佛无穷无尽。
忽然一个手刀落到段韶风的后颈,凤眸蓦地睁大,随后就没有了意识。
重力压了过来,三瓣莲红到滴血,杀戮极重,琴倚之目光款款温柔。
*
传送阵光芒消失,方一落地,便看到祭魔渊洞口处遍布的荆棘,翟花影蹙了蹙眉头。
谁不知道祭魔渊入口常年大开,这些荆棘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他席地而坐,指尖贴上琴弦奏起——祭魔渊下方的人会受到影响从而修为减半,上方的人却不会。
强劲的灵流斩断一根又一根的荆棘。
琴寂察觉到上面动静,抬起头,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半晌,浑身鲜血淋漓的薄情回到他手中,霎那间被他踩在脚底御剑而上。
一股罡风从深渊冲出天际。
翟花影猛地抬头,萦绕在周身的罡风消失,一个清瘦雪白的身影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对方臂弯里还拎着拎一个人。
看清琴寂面貌时,翟花影还是有一瞬间惊诧的——突然从青年变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论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又愕然。
只是让他觉得惊诧的,不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感。
看到“暴雨梨花”被下方的红衣男人操控得炉火纯青,琴寂眉梢扬了扬,御剑而下。
同时翟花影收琴站起身来,两人四目相对。
对视了许久,琴寂忽然一抿唇,似乎是想说什么:“那个,我……”
翟花影定定望向他,等待他把话说完。
琴寂长吸一口气,嗓音克制:“因为薄情这臭玩意儿,我现在……心神有些不宁,有些想杀人,你能不能站着别动让我杀?”
翟花影:“……”
翟花影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古怪。
将他表情收入眼底,琴寂摸摸鼻子:“我开玩笑的。”
记忆突然就回到上个世界,孟无朝在凡间的亲人,也就是皇族一脉。那些皇族弟子暗地里涉嫌与魔修伙同,不仅为魔修搭建了一个偌大的囚牢囹圄,专门关押仙门弟子,还开启了诛仙阵。琴倚之上个世界的师兄就是死在诛仙阵之下。
除此之外,仙门中死伤无数。
他佛系的时候是真佛,但这种已经攻打到了自家门前,完完全全惹到他,满脸写着“找死”二字的,再不动手也太说不过去了。
系统当时想让他杀了那群皇族。
琴寂ooc惯了,念在是飞升了大徒弟亲人的份上,就没打算杀了那些皇族弟子,捣毁阵法和囚牢便可。
谁知最后被一支箭矢贯穿肩膀,受了伤,控制薄情的精神力减弱,一下子就被杀戮吞噬了理智,血戮了整个皇族——
“你会不会安息凝神的曲子?”把段韶风小心地放到一旁地上。琴倚之握着薄情的手轻颤,他快要忍不住了,“……随便哪首都行,只要能够凝神的。你,你古琴弹得挺好的,我相信你。”
翟花影盯了他片刻,舌尖舔了下后槽牙。
周身冷淡如冰的气质褪去,语气坏的莫名:“我不会。”
“我只会弹你上次对我弹的那首淫词浪曲。”
琴寂:“……”
唔,美人还挺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