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知道你是谁吗？”见宋欺霜在看屈鸣舟，青涟连忙走到床榻前挡住他的视线，“不知二位所为何事，在下并不认识二位，我身后的这位屈公子素来身体不好，足不出户，自然也不会认识二人，若你们在找人，想必是找错人了，我不会追究，所以你们请回吧。”
孟无朝听了，不禁冷嗤：“追究？口气还不小，你不觉得你这样十分色厉内荏吗？”
“你——”
“咳咳咳咳……”身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咳嗽，青涟心底一颤，赶忙回头握住屈鸣舟的手，将自身灵力输送过去，额头噙满了汗珠。
宋欺霜观望了半晌，在屈鸣舟病情稳定下来，青涟呼出一口气后，说：“别装了，青涟，你根本就记得我是谁，对吧。”
青涟疑惑地扭头看他：“你到底在说些什——”
“如果你真的失忆了，又怎会如此对待屈楼主？”宋欺霜道，“你放心，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杀你，更不是想刁难屈楼主，只是来试探你是不是想对星珩君不利。”
与他对视片刻，得知自己瞒不住了，青涟轻叹口气，目光落在屈鸣舟苍白的脸颊上，说：“星珩君曾救过屈公子，他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了星珩君，我又怎可能会再因为过去的妄想，对屈公子的救命恩人出手呢？”
孟无朝勾唇，对于青涟这番话，也不知信没信：“是吗，据我所知，你当初谨记星珩君的话，立下了心魔誓，只要不再见屈鸣舟，他便可安然无恙，是么？”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好歹也是飞升过的，对于天道的一部分自然了如指掌。”
看着对方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孟无朝冷笑，毫不留情的拆穿道：“至于现在，屈鸣舟为什么躺在这里气若游丝……你终究没听你自己立下的誓言，你还是见他了，并且让他看到你了。之所以没被心魔誓反噬，是因为你只让他看见了你一眼，虽然没到灰飞烟灭的程度，修为却损耗了大半。”
“我只是……只是太想见他……”
“既然做不到，当初就别瞎立什么誓言，害人害己。”孟无朝面无表情道，“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对某人而言或许就是把刀子，来一回割一回，每一下都扎得血肉模糊。”
脑海里浮现几百年前，那位白发青年立在槐树下，指导着顾祈暮剑术时的表情，就算顾祈暮使的再烂，那个人脸上都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往复几次，青年持剑亲自上阵。
顷刻间的一幕，胜过每逢初春的一朝一夕。
或许顾祈暮是故意的。
故意让琴倚之示范，就为了看到那幕惊鸿。
“喜欢的人就站在那，按耐住打扰的心思就这么难吗？”像是问青涟，更像是再问自己，最后孟无朝自嘲地笑了笑，“确实难。”
“比飞升还难。”
倘若他当初没因为看呆了被石头绊倒发出的一声惊叫，打扰到了琴倚之，让后者被灵力反噬，却在见到他，得知他安然无事的那刻明显地松了口气，用被血染红的唇对他说“没事就好”，他也不会产生悸动的感觉，更不会在飞升后落下执念。
可这一切就好像命中注定。
注定该发生，注定让他喜欢上那个人，却也注定得不到回应。
孟无朝捏紧拳头，转身离开了客栈。宋欺霜见他回头就走，怎么叫都叫不住：“你怎么……这方向和之前不一样，你又要去哪，不去见星珩君了吗？”
孟无朝刹住脚步：“顾祈暮厨艺非常好。”
宋欺霜：“？”这没头没尾的一句。
“我想好了，凭什么只能远远地看，凭什么不能出现在琴倚之面前？我又不比青涟那个倒霉蛋，立了个什么破誓言。我想去见师尊，只要他不让我滚……我就不离开，没人拦得住我，顾祈暮也不行。”孟无朝目光灼灼，“那小子厨艺好，我必须得让厨艺变得比他更好，才能让师尊留住我。”
“……那你加油。”宋欺霜道，“话说你厨艺怎么样？”
“中上吧，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信心的。”
“听上去挺不错。”
孟无朝看他，弯唇：“你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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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宗。
吃完一盘香喷喷的酥糕，琴寂咸鱼式翻身上床，安安静静地长胖。顾祈暮膝借他枕着，揉了揉他劲瘦的小腹，轻声道：“养了师尊大半年，师尊一点没胖。”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胖体质，一般人学不来。”琴寂说完笑了笑，语气懒洋洋的，“不过你做点心真的蛮好吃的，比无朝好多了。”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别人，而且还是孟无朝，顾祈暮手上动作一顿，开始持久的沉默。
琴寂：“怎么不说话了？”
顾祈暮道：“原来师兄也为师尊做过糕点，不知师兄厨艺如何？”
“烂。”
顾祈暮：“……”
他问：“有多烂？”
“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修真界毒物不过如此。”
“煤炭都比他做的好吃一万倍。”
“他要再敢做吃的送我面前，你从此没师兄。”
顾祈暮舒服了。
修为权利不敢保障，但在厨艺以及师尊的偏爱方面，他还从未输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