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遥愣了一下,旋即脸上带了一点笑意,也反手搂住了褚丹诚的腰。
也不知自己方才是撒的什么癔症,竟会以为褚丹诚嫌弃自己满袖尘土。别说自己现下是灰头土脸的样子,就是自己从泥里面刚滚了一圈出来,褚丹诚也不会嫌弃自己脏。
眼里心中住了人,身外之物就都不在自己考虑范围内了。自己是如此,褚丹诚又何尝不是呢?
两人这么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之后顾之遥将这几日在山中见闻——其实也就今天半日,同褚丹诚说开,而褚丹诚将自己在京中的发现,还有这几日是如何挨过去的同顾之遥也交代了一番。
当然,在顾之遥生死未卜这几日,褚丹诚是如何坐立难安,又是如何浑浑噩噩不分黑夜白昼满心满意只想将顾之遥给解救出来的,他是羞于去同顾之遥讲的。
至于丑喏,有了懂鞑靼语的翻译,大家沟通容易多了,后面的事顺风顺水,这些自不必再提。
粮草被断,一时来不及供给新的,乌兰察布的鞑靼兵本就空着肚子等了多日,如今越发坚持不住,再加上附近的野菜都快被他们吃空了,就差挖草根来果腹。城中百姓的存粮也尽数被鞑靼士兵搜刮一空,即使有丛检这个汉人在,也没多大用处了。
这回祝成栋和顾之遥又轻点了兵马,挥军北上,直取乌兰察布,此番出军势如破竹,不光乌兰察布,连再北边一点的边陲小城也都被大周一举拿下。
丛检手中有火铳,这是个要命的东西,两军交战时,他手中拿着那把火铳看着面前的两位将军,一时不知道该对着谁开枪。
“嗤,”顾之遥嗤笑一声,“我来之前皇上赐了一件陨铁织的背心,可以抵挡火铳之威,你不妨猜猜,那背心穿在谁身上?”
丛检越发犹疑不定,最后还是选择对着顾之遥开了这一枪。
背心穿在祝成栋的身上不假,可是顾之遥早研究过火铳,根本就不怕丛检这么一下,就在丛检开枪的一瞬间,顾之遥甩手一个铁蒺藜对着枪口而去。
这几日他叫褚丹诚迅速将身子补了起来,不光如此,为了此次战役褚丹诚还同他好好修习了两日内力,如今他气海充盈,手劲十足,那铁蒺藜带着劲风迎上子弹,咚地一声巨响在半空中爆开成一团艳丽的火花。
顾之遥不给丛检反应的时间,刷刷又是两枚铁蒺藜。火铳不比诸葛连弩,是不能连-你是我的执念-发的,丛检一枪过后便换了子弹进去,再开第二枪的时候第二枚铁蒺藜刚好卡进枪口,而第三枚又紧接着撞到第二枚铁蒺藜上,两枚铁蒺藜再火铳的枪口里卡得死紧,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出来。
丛检没反应过来,已经扣下了扳机,子弹没有自枪口|射出,而是在枪膛里直接爆了开来,丛检反应不及手被炸得血肉模糊,飞溅的碎弹片崩到他的右眼,丛检立刻甩开火铳捂着眼睛痛嚎出声。
“啊啊啊——”
没人同情丛检,大周的士兵已经上前将人生擒了下来,褚家的孩子和老将军的旧部们泪流满面,祝成栋更是仰头对天空长喊一声,这血海深仇,总算是得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