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辠王同自己做了好几年师徒,而且还是自己的亲爹。
“为什么不?”辠王笑笑,“你既不肯帮爹爹,那爹爹能死了不是刚好么?世上哪来那么多顺遂的事,你总得担着不是?”
这话说的诛心,别说顾之遥,就是褚丹诚听着也替他难受。
“辠王,就是想着遥儿,你也别……”
别怎么样,他说不出了。不只是褚丹诚,文武百官们也被面前的一幕惊得噤若寒蝉。这辠王委实乖张,对旁人说杀便杀,对自己竟也能下这种狠手,丝毫不心慈手软。看那柳叶刀扎进去的深度,不说旁的,若是拔刀时不甚可能都是要丢了命的事儿,更别说再往里头刺了。
连皇上都看不下去,唤了太医上大殿候着,又劝道:“行了,朕还没说要怎么着,你先把自己捅个够呛,有什么过后再说,先让太医看看。”
“太医能把皇伯看活过来,还是能让安然站在大殿上说话?”
辠王话说的难听,可从头到尾都听清了的旁人却都知道,这事儿从先帝对老王爷下手时就已经错了,回不了头了。
顾之遥和辠王僵在那儿,旁边的侍卫和辠王带来的人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两头的士兵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原本坐在角落里不做声的安子琼突然拍手哈哈大笑起来,“好一出师徒情深父子相杀的戏码。”
他双腿被废,自个儿不能站起来,一只都是坐着一个安了轮子的椅子由下人推着来。可就是不能站起来走,也不妨碍他把大殿里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他笑着拍手,被带进来的奴才推出来,“甭管太医能医活谁,今儿这瓜烙儿看来是我吃了。”
大殿上的人都看向安子琼,而后听见有兵卫吆喝的声音,才意识到这大殿竟是被人团团围住了。
“我的好皇兄,”安子琼看向皇上,过分柔美的五官笑起来更显女气,“你们当拦住了辠王便无忧了么?早知今日大皇兄会谋反,皇弟怎么会不给你留点儿什么后手呢?”
“你们当褫夺了我的封号,不给我兵权就没事么?”他再笑不下去,“我自己不会养兵么?明明最受父皇宠爱的是我,大皇兄同婧明长公主做出那样不齿的事,又残害生父都没能被赐死,凭什么这皇位就轮到了他安子慕?依我看,窃国的是安子慕才对!”
辠王看向安子琼,又看看往太后身边藏的裕太妃,倏地笑了:“白活了这么些年,竟然才看出来太妃是谁。”
他摇摇头,又看向顾之遥,“遥儿,你将这母子俩记好了,当年害了爹爹和你娘的,就是这两人!”
“你胡说!”裕太妃惊了一跳,忙出生阻挠,“同安然行苟且之事的是你,同我和琼儿又有什么干系?”
太后听到裕太妃出声才想起自己附近还坐着这么一个人,忙离她远了些,让侍卫们将自己同裕太妃隔开。
“你不说话本王倒还只是猜测,一出声儿,本王就认出来了。”辠王眉毛一立,寒声道:“当年在暖阁里同给我下药的那小宫女说话的,可不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