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虞绍清感觉到卓锦原本还算温热的掌心,霎时间变得冰凉,也开始冒出冷汗,抬头一看卓锦果然紧抿着唇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看似不喜不悲,平静无波的表情下面压着的,虞绍清看到了。
他把卓锦拉低一点,让他弯腰靠在自己身边,轻轻亲吻了他的侧脸,“他说了赵子酉的事,我锦哥就是厉害,能做成那么多事。”
卓锦觉得可能是奈良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说,但奈良一贯都是卓锦怎么说他怎么做,“他是不是没跟你说清楚?我···”
“说清楚了,锦哥,你让他说的,他都说了。”虞绍清把手里的文件扔在一边,也不再拉着他弯腰了,自己站起来,整个人扒在卓锦身上,连脖子都不想再施力,全靠卓锦的肩膀架着。“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去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爱你。”
他总是喜欢这样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话,极尽亲昵,还带着诱哄的语气,卓锦总要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能保持理智,不会一头沉进他温柔乡里再上不来。但这次,卓锦就是有多少分精神也再起不来了,他只能勉强咬着牙,仿若要生啖了自己的血肉一般,才吐出一句“我若也是利用你呢?用完再杀掉,像之前一样。”
虞绍清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你杀我吧,杀我之前亲亲我就行。”
“正经点,没跟你开玩笑。”卓锦心里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不疼,只觉得窝心,这一瞬间腰背都要挺不直了。他扶住椅背堪堪架住两个人的重量,勉强保持语调不带颤音。
虞绍清听话得很,当下正经了起来,他站起身不再靠着卓锦,眼里仍然是带着笑的,“谁也没跟你开玩笑,你需要我死的时候,告诉我,只要死前亲亲我,我就开心。”
卓锦眼里、心里、浑身上下都热得很,他盯着虞绍清近在咫尺的薄唇,胡乱想着,都说薄唇薄性,可他瞧着虞绍清定是长反了一颗心。卓锦近乎撕咬地吻上虞绍清的唇,虞绍清早就等着他一般将他搂在怀里,两人抱着连退几步将卓锦摁在了书桌后边摆着的书架上。
卓锦眼睛里晕着水光,呼吸也急促得很,虞绍清将自己挤在他两腿中间,笑着问他:“你亲我了,杀不杀?”
卓锦眼里的热还没退下去,想要恶狠狠地说:“杀。”可想着自己这状态,万一再带出些娇嗔的意思,着实不太体面。干脆白了他一眼刀,推开他出去了。
卓锦走后,虞绍清摩挲着自己的嘴唇靠着书架站了一会儿,顺手从书架上拿了只白玉雕琢的玉兔把玩着坐回桌子继续工作了。那玉兔还是虞绍清从雪山里带回来的,就摆在赵子酉颈侧,看起来是个常常伴身的玩物。
当初开棺时棺材里只有一把枯骨,他那时还不知这具枯骨竟还能和卓锦产生联系。后来卓锦觉醒记忆和血脉,他被唯物主义价值观锻造成钢筋一般粗细的神经有很长时间无法接受,在他的思想里这事解释不了,但虞绍清一点也不想弄清楚这里面的原理,他舍不得要拿卓锦去做研究。
死后都要带进棺材里的东西该当是挺珍贵的,可自从虞绍清把这些物件摆在这里,卓锦一次也没拿正眼瞧过他们,更别说上手了。倒是虞绍清,时不时拿上一两件摆弄摆弄。被卓锦看见了,还忒煞风景地说他,“棺材里躺一遭的东西,你也不嫌脏。”
虞绍清本以为卓锦这一走又得是一下午,他最近往童画那边跑得勤了些,据说是要去试试童画研究的血液替代品的口味。可这次,他才出去半小时就自己背着手溜达了回来。
回来之后热情得很,说童画弄出来得这东西还挺好喝,问他要不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