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被打脸了。
梁宇明大概是眼瞎了,李择期自我鉴定完毕。
洗脸的时候他用了冷水,使劲拍了拍脸才出了浴室,一开门就被扑过来的人影给压回了洗手台。
顾安身抱着他,蹭了蹭,语气听不出喜怒,“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朋友。”李择期下意识盖住口袋里的手机,不想让顾安身抢过去。
“梁宇明?”
“……”李择期没说话。
“小遇,你没有朋友。”顾安身放开他,给他让开路,“你身体不好,能去上课已经是极限,别让我再看到你做别的事。”
他这话的意思,李择期懂。
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如果他不按着对方的要求做事,很可能就真的会被关在这座豪华的牢笼里,什么都做不了,也逃不出去。
李择期突然从心中生出些恐惧来。
他产生了片刻的疑惑不解。
他疑惑自己为什么要喜欢顾安身,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枉顾人权的疯子?
梁宇明温柔的告白还在脑海里回响,如果选择梁哥,他以后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李择期这样想着,手在身侧攥成拳,指甲几乎刺入肉里。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曾经的回忆突然闪过意识,顾安身有一天喝醉了酒,这样抱着他哭,神情脆弱的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我只有你了。
握紧的拳头松开,李择期扯了扯嘴角,在心里骂了声真贱。然后回了顾安身。
“嗯,我知道了。”
*
周一上学的时候李择期戴上了假发,乖乖地穿着符合沈遇风格的衣服进了A大的校门。
张弛也下了车,看着走路都变得四平八稳的李择期,捏了捏鼻梁,说,“小少爷,你其实不用这样。”
“你也觉得好笑吧。”李择期对他耸了耸肩,说,“我也觉得自己特别搞笑,就像在陪一个神经病玩角色扮演游戏。游戏不结束,谁都不能退出。”
说完,他冲张弛摆摆手,说,“老张,再见,以后我就不能这么叫你了。”
他冲张弛露出一排小白牙,说,“以后我什么都要学着沈遇,按他的说话方式我得叫你一声张叔叔。”
*
李择期真的开始认真学起了绘画,他零基础,这样学起来非常吃力,可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做戏做到底,他得像那个人无限靠近。
旁边的陈凡也发觉了他的沉默,他用画笔点了点李择期的画板问他,“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
“还好。”李择期抿了下唇,看向桌面静物的表情认真。
“你戴了假发?”陈凡问,“你那头发挺帅的,戴什么假发?”
“天冷了,不习惯。”
“……”
陈凡有点无语,他看李择期画的吃力,同情心泛滥,开始手把手指导起了他画画,李择期接受了他的好意,末了还对他道了谢。
陈凡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觉得李择期跟换了个人似的,太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