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只手撑在李择期的身侧,轻吻少年的耳垂,对他说,“小遇醒醒,你答应我的,吃完了再做,你怎么睡着了啊?”
他的吻一路向下,一遍遍的喊沈遇的名字。
半晌后,他感觉到身下的人在颤抖,接着他便听到李择期说。
“我不是小遇,不是沈遇,我不是他,求求你别叫他的名字了,求求你……我叫李择期,我是李择期……”
顾安身微微愣了下,去看李择期的脸,却发现他似乎还处在睡梦中,可眼泪却不断从对方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不一会儿便染湿了睫毛。
心脏在这一刻加快了跳动速度,顾安身坐起身,右手遮盖在胸膛的位置,体会着那奇怪的心悸感,静止了很长时间。
他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天,瘦削的少年拿着石头和野狗对峙,听到自己说要带他回家,先是一愣,然后一蹦好远,伸手指着他和张弛,问,“你谁啊?!神经病吧?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带我回家?!”
顾安身问,“你是叫李择期吧?”
“对,我是叫李择期,不过这关你什么事?”他退后着说,“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强行带走我,是要付法律责任的!别过来!都别过来!”
那么嚣张,那么鲜明,明明没有利爪,却依旧为了面子逞强,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是李择期。
他是李择期。
顾安身最后起身去了浴室,开了冷水冲凉,不过太长时间,那双凤眸里便只剩下了冰冷和决绝。
他需要的是听话的沈遇,而不是那个嚣张的李择期。
任何事情都不能再次脱离他设定的轨道。
他的生活该一成不变,有他,有沈遇,到死都在一起。
顾安身出了浴室,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从抽屉里拿出闻城给他的药,吃了两粒,这才躺到床上。
他本来就体寒怕冷,这下冲了冷水澡,嘴唇都冻得发了白。
他从背后拥着小火炉一样的李择期,埋首在人的颈间,是固定的索取温暖的姿势。
他自言自语的低喃,“小遇,你身上真暖和。”
可他忘了,其实沈遇和他一样怕冷,对方身上永远不会有李择期这样的温度。
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他在自欺欺人罢了。
*
李择期第二天去学校,就在思修大课上碰到了梁宇明。
高大帅气的青年自然地坐到他身边,悄悄把一个塑料袋塞给他。
李择期打开一看,赫然是之前他吃过的烧饼夹肉和八宝粥。
想起之前那个味道,口水不自觉开始分泌。
在家里,他习惯了给顾安身做完早餐就离开,即便被对方拉着吃,看着明显不是他爱吃的东西,也吃不多。
李择期喉结滚动了两下,手指拽了拽塑料边缘,对梁宇明说,“谢谢学长。”
“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梁宇明对他笑,目光温柔。
李择期鼻子又酸了酸,赶忙捧着烧饼吃了一大口,点着头,夸好吃。
就像学长说的,顾安身不可能24小时都监视着他,至少现在,他可以和学长做朋友,向对方倾诉自己所有的心事。
他想,遇到梁宇明,大概是他半辈子修来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