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顾安身,你不过是想重新把我哄骗成你听话的傀儡,任由你摆布。”
“这次……”李择期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顾安身看着眼前这个牙尖嘴利的少年,脑中过滤着对方的话,一颗心莫名地疼起来。
李择期不知道的是他发火不是因为李择期拒绝他的请求,而是对方说的那句,以后也不会喜欢你。
以前他将李择期的喜欢弃如敝履,如今却因为对方的这句话而难过起来。
他问李择期,“如果我不再骗你,你还有可能喜欢我吗?”
他其实到现在也不懂喜欢这种感情是什么,可是李择期对他的态度前后差异让他明白,他接受不了不喜欢他的李择期。
他讨厌对方看他时,眸子里藏着的厌恶。
“不可能。”李择期决绝道,“我永远不可能再喜欢你。”
顾安身盯着李择期看了会儿,突然蹲在了地上,他捡起地上的花瓶的碎片,对着手掌狠狠地划了一下,血瞬间涌出来。
“你干嘛?!”李择期吓了一跳,“神经病吗?!”
“没事。”顾安身的语气出奇地冷静,“你说不喜欢我的时候我的心就会疼,这样在掌心划一下,会转移疼痛,舒服很多。”
他的脸上呈现出深深的疲惫,“李择期,你猜的没错,我确实骗了你,我说放你自由是假的,今天下午答应你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让人跟踪你的准备,我还会在你手机里装监控,如果你执意要搬出去,我会想方设法在你住的地方装监控。我不可能放心你脱离我的视线,我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你都没办法离开我。”
说完,他越过李择期往洗手间走,开门的时候想起来什么,转身对僵硬在那里的少年说,“你不喜欢我碰你,我可以不碰你,但我不能没有你。”
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让李择期震惊的话。
“没有你,我会死。”
“如果我控制不了副人格,他可能会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很可怕对吧,可是我已经习惯了。”顾安身说,“有的时候我会想,小遇也许不该救我,让我永远活在深渊里,最终自我了断一生。也好过来祸害你。”
说完,他开了浴室的门,打开水龙头,将流血的手掌伸过去,任由水流冲洗伤口,血红被稀释成浅粉,又消失在下水口。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模样,眼下淡淡的青黑,风眸中涌动的是死气和对一切事物的冷漠。
母亲被杀后,他第一个被诊断出来的病就是抑郁症。
自sha过很多次,都被救了回来。
后来遇到沈遇才逐渐好转,沈遇死后再次恶化。
李择期出现又让他好转,可现在对方一直在说想离开他。
想起两年前的那个雨天,他对那个嚣张的少年说的那句我带你回家,其实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顾安身,你又有家了。
只要抓着李择期,你就还能活着,还能感受到这个世界。
“顾安身,你怎么还不死啊?”镜子里的人缓缓勾起嘴角,面容显出几分病态和狰狞,“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呢?那个李择期?他终于对你放手了啊,他不要你了。”
“李择期,他和沈遇一样,都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