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修时挑了下眉,拖长了尾音。
“没什么。”徐嘉澍摇摇头浅笑,但脸上狐疑的神色依旧分明。他故装欣慰道,“很高兴看到了你人性化的一面。”
陆修时不屑地后仰了下身子,冷冰冰道:“对于医生而言,你这样的夸奖等同于侮辱。”
僵硬的语气一如往常,令巧舌如簧的徐大律师只能撇撇嘴无力地反击道:“你想想为什么你们医院精神科总有收不完的病人,还有三年五载出不了院的,多半是因为你。”
言外之意就是,那些患了精神病的患者一定是因为陆修时太没有人情味儿以至于没办法痊愈甚至遭受身心二次打击。
陆修时轻哼,嘴角却带笑。他索性同徐嘉澍对视道:“你刚刚那句话不仅对我的名誉造成严重影响还连带着影响了我们医院的声誉,我是不是可以告你诽谤?”
犀利的眼神没有半点像是在开玩笑,徐嘉澍咂了下嘴,自然地避开陆修时的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大概只有少数人知道,徐嘉澍之所以学法律完全是被陆修时逼的,因为小时候的陆修时就已经是这个模样了,睿智、骄傲,还不屑于人情世故,和同龄人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
所以那个时候,徐嘉澍觉得陆修时是孤独的。但,男人要是长了一张像他这么精致的脸,那孤独也是活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因为中午那会儿看了祝则清给的那些照片,陆修时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可徐嘉澍却吃猪大肠吃得津津有味。
那场面,陆修时可以恶心一万遍。
“你是回家还是?”
吃完饭后,徐嘉澍首先问道。毕竟陆修时是被祝则清“押着”来了局里,肯定没开车。
陆修时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有气无力道:“先回家。”
徐嘉澍上了车,听到他这样回答,满脸的不可思议,系上安全带之后问:“先回家?你接下来还要去哪儿?则清不是说你都快一天一夜没睡觉了,你还有精力出去野?”
“回家,然后开车去医院。”说这话的时候,陆修时已经微微合上了双眼。脑子里这会儿装的全部都是祝则清负责的案子,这世上他最不爱麻烦事,却又多管闲事。
“你可别累垮了。”徐嘉澍难能可贵地说了句人话,结果第二句就是,“要是连你也累垮了,谁来帮我对付傅玲珑啊!我可不想睡办公室!”
“你就活该睡一辈子办公室。”陆修时依旧闭着眼睛,语气没有嘲讽,也不带笑意,只有疲乏。
“这话我还是原封不动地还给你吧。毕竟我是有家室的人,不像你和则清,打一辈子光棍。”徐嘉澍不服气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