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盆冷水从头顶笔直地浇了下来。俞绵绵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磕磕巴巴地接话:“学、学长,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刹车,偏头,手指敲打方向盘,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周薄暮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定:“好好说话。”
要死啊!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来点应景点的台词?
俞绵绵咬了咬唇,干脆豁出去了:“是!我就喜欢你!我还一直想追你!但是……但是我一直都没有表白啊。这就是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呼出一口气,尽可能温柔地出声,“你能不能……装作不知道呢?这样我们都不会尴尬对不对?我答应你,我会谨慎选择一个时机的。”
俞绵绵看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敲打方向盘,心里莫名地发慌,硬着头皮道:“那……就这样决定了?”
“不要。”
“……呃?”
周薄暮偏头,视线落在她的双眼间,一字一顿道:“我、说、不、要。”
不要表白,还是不要等?俞绵绵的心脏怦怦直跳,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起了粉红色泡泡。然而,下一秒她就被周薄暮的一句话打下千年冰窖。
他说:“不要乱想。”
俞绵绵两眼一黑,笔直地倒在靠座上。完了完了,丢人丢到外婆家了。她撑着额头,艰难地挽救尊严:“呵呵……看学长这么冷,我还以为学长吃醋了。”她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要不然你说说看,今天是谁得罪你了呀?这人厉害啊,真会撞枪口,还专挑冰镇的枪口撞,勇气可嘉!”
一个大拇指盖在他手臂上,周薄暮淡淡地扫了一眼她粉红色的手指头,想起那青梅竹马,嘴角扯出一抹冷漠的弧度,低低地开口:“嗯,某人。”
车厢里一片静谧,在他冰凉的视线下,俞绵绵尴尬地将大拇指收了回来。
挽救尊严失败,她抓了抓头发,只觉得周围满满的都是冰碴子,凉飕飕地直冒冷气,于是默默地把车窗升了上来。
周薄暮接了个BN设计部打来的电话,扔下手机,将她的举动收入眼底: “冷?”
俞绵绵愣了一秒,连忙摆手:“不冷不冷,学长你不用脱衣服给我,我不冷,我室友都说我是铁打的神经病呢!我不怕冷的,脱衣服还是有点夸张呢!”俞绵绵作势要去拦他,指尖碰到一片硬邦邦的肌肉,心肝都抖了一抖。
学长的身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穿衣很瘦,脱衣的话……她的视线在周薄暮身上轻飘飘地扫了扫,恋恋不舍地挪开指尖,害羞地说:“学长,我能坚持的!”
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周薄暮将车一停:“你……”
俞绵绵连连点头:“我没关系的!”
周薄暮按了按额角:“我只是想说,不冷你就走回宿舍吧,公司临时有些急事。”
“哧——”俞绵绵感觉心口好像被捅了一刀,再看周围,车确实已经停到了C大门口。她稳住心神,故作爽朗地摆手:“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说完,她打开车门就想逃,“谢谢学长,学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