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俞绵绵咬紧牙关，“我没有灵魂吗？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吗？没有感官吗？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凭什么在你高兴时，呼之即来，凭什么在你不需要我时，挥之即去？
她不是玩具，不是摆设，也不是一张画错的图纸，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会难过，会心痛，也会绝望。
明明是万分慌乱的时刻，俞绵绵却想起小时候做过的试验，蚯蚓爬过带电的迷宫，一次次撞到裸露的电线上，一次次受伤，直到再也不愿意动弹，再也没有希望。
她就是那条绝望的蚯蚓，因为喜欢他，所以注定遍体鳞伤。
“俞绵绵……”他敛眉，神色惶然。
“你口口声声质问我与秦唐，你相信照片，相信别人的话，相信你听到的，相信你看到的，周薄暮……你有相信过我吗？”
“你有想过听我一丝一毫的解释吗？”俞绵绵的头一阵阵泛疼，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生生地忍了下来，“你没有……无数次你质问我的时候，你离我而去的时候，你真的想看到我倒地时身后空无一人的惨状吗？难道我就不能有秦唐，我就活该被活活摔死吗？”
周薄暮沉默着，眼底有哀痛，也有震惊。
俞绵绵笑了笑，声音凄惨：“你为什么要回头？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是想干什么？重温旧梦吗？可是，我们分手了，周薄暮，我从没有一个时刻这样清晰地意识到，我们已经……分手了。”
“重温旧梦？分手？”周薄暮抿紧嘴角，是发怒的征兆，“我不允许！”
他将她拉入怀里，呼吸之中透着冷意：“俞绵绵，是你先搅乱我的心的，凭什么一走了之？”
“我累了。”她微微闭上眼，睫毛轻轻颤抖，“那天在世贸酒店，我和秦唐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直以来，我想跟你解释的就这些。可是，我是谁呢？是你面前不值一文的爱慕者，当你生气的时候，我就该有多远滚多远，我没有机会出现在你的眼前，没有资格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我好累，”她掰开他的手，轻声道，“一次次畏惧你离开，一次次解释，一次次受伤。我累了，或许，我应该找一个始终相信我的人，我应该跟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
大概所有的女生都曾为这样一个问题困惑过：如果一定要选择，这一生，你是会选自己爱的人，还是爱自己的人。
俞绵绵曾经以为自己很勇敢，她十五岁的愿望是能够站在周薄暮身边，甚至不敢奢望与他共度一生，但是，如果要选，一定是前者。
她知道，周薄暮是冰，是云雾，是虚无缥缈远在天边的美好；而她，愿意从一个自卑又怯懦的姑娘，变成金光闪闪的太阳，靠近他，温暖他。
可是，经历一次次碰撞，她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凡人而已。
她斗不过楼思危，亦不愿意让周薄暮陷入她与楼家的重重纠葛里，一份沉重的爱情，一份让人喘息艰难的爱情，如何让她勇敢坚强？
现在，她选后者，会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