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绵绵闭了闭眼，那一刻，她知道，楼思危还是赢了。
他给他们每人都筑了一道心墙，让他们彼此隔阂，遥遥相望。
走廊尽头，烟雾袅袅。良久，周薄暮掐灭烟头，收回了目光。
第十七章
所有的美好里，我最喜欢你
“你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秦唐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白色小楼上，声音很低，“俞绵绵，选择吧。”
秦唐一脚踩下油门，任汽车飞驰于夜色里。
没有放音乐，也没有开暖气，车厢里一片寂静。
俞绵绵看着后视镜里飞速后退的澳园，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泪水蓄满眼眶，冷风一吹，一滴泪落在了手背上。
与此同时，耳边一声急刹，秦唐将方向盘打到底，汽车在别墅楼下停了下来。
他快速解开安全带，将她的脸扳过来，俞绵绵目光躲闪：“我没关系……”
这是实话，这不是最伤心的时刻，也不是最艰难的关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伤心难过什么，因为周薄暮吗？
不！
是她自己没有回头。
俞绵绵喉头一哽，秦唐捧住她的脸颊，指头滑过她泛红的眼。
他眼眸清亮，如含月光，又如星辰，俞绵绵怔了一下，突然偏开头：“我没注意，原来都已经到了。”
她忙着下车：“人总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对吧。况且啊，楼思危那个神经病一晚上都对我施展高压手段，很累，我一崩溃就……”
俞绵绵还在喋喋不休，希冀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失态，太仓促，也太刻意。她忘记了，从前在秦唐面前，流泪伤心，是不需要理由的。
秦唐跟在她身后，脚踩在她的影子上，低低地叹了口气。
俞绵绵擦了擦脸颊，刚刚炙热的温度犹在，她失神一刻，甩了甩脑袋：“对了，你跟楼姨的女儿都说了什么？我看你们在走廊下聊了很久，真的给她支票了吗？”
秦唐点了点头：“我说，医药费是楼家停止缴纳的，生老病死是无常之事，跟你无关，是你要帮她，她应该谢谢你。”
俞绵绵松了一口气，不是为楼姨，而是因为，最尴尬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
她与秦唐的关系终于恢复如常。
她抿了抿嘴角：“那就好，不过，依她的个性也不至于感谢我，是你的钱，要谢也是谢你吧。”
秦唐耸肩，不予置评。
寒风轻拂，他们朝别墅走去，俞绵绵垮下脸来：“我去看过楼姨，也逐渐理解了她女儿的愤怒，看着母亲受病痛折磨，看着她一天一天地忘记一切，一定很绝望。”她悲伤地叹气，“有回忆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就像你说过的，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