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珠将我扶起,推着我往屋内走去。
“还有,游之哥哥传信来了,我没看,等着姐姐去拆信呢。”
刚进屋,青珣便迎了出来,紧接着一个烧的温热的暖手炉便塞进了手中。
“也只有榴珠的话你才会听。”
青珣瞪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回了柜台。
我看着手中的信,心中无奈。
半年的时间,我这间本是为了打发无聊时间的客栈竟是被青珣经营了越来越好。
看青珣的意思,还有要去别处开店的打算。
我不曾插手过客栈的管理,毕竟等我死后,这间客栈我也是要留给他的,自然是任着他来。
我将狐裘放到一旁,拆开手中的信。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沈重熹传来的多少封信了,多到账簿中夹不下,只能是寻了个盒子装着。
“阿拂启,京内一切安好,慎之无虞,半日前,他已然辞官离京,想来信到你手之后,他也该到了。愿卿康健,恩爱同好。游之笔。”
我怔怔的看着纸上的字迹,这是沈重熹离开这么久头一次在信上提及沈洵风的消息。
辞官?
他辞官了么?
我心中慌张一片,嗓中突然一阵痒意。
“咳咳……”
我捂着嘴,好一阵儿才止了咳,可掌心的湿润和溢满鼻腔的铁锈气息让我果断的将手藏于袖中。
“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吃茶时不小心呛到了。”
我看着走过来的榴珠笑了笑。
“呛到了?”
榴珠的眼中满是不信,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而后便瞧见桌上根本未拿出来的茶碗。
“姐姐是吹了冷风,受了风寒吧!”
榴珠说着,伸手想要给我探脉。
这半年,我送她去了私塾读书,却不想她竟是对医术起了兴趣。
好在她也算有天赋,不过半年,平常的小病,她倒也是都能治了。
可是我不是伤寒……
我避开她的手,迎上她疑惑的目光,弯了弯嘴角道:“姐姐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想上去歇息了。”
我绕过她,上了楼。
直到关上门,我整个人浑身忽然无力。
我滑坐在地上,倚着门,一直藏于袖中的手慢慢伸至眼前,掌心刺目的红提醒着我,我的病又加重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踉跄着起身,整个人躺到在床榻上,而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